还他奶奶个腿儿的能主什么?
他敢说这是喜事,是祥瑞,皇上敢信么?
周易有云,“鼎折足,覆公餗”。
往小了说,是君主失德,要下罪己诏以谢天下。
往大了说,就是王朝该换个人做主子了。
曾弘汗如瀑下,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仍不得应答之策,但别的事情,他倒是想明白了。
他原本是太常寺少卿,是一路从钦天监正的位置上一步一个脚印地熬出来的。
因为六皇子酷爱研究天象占卜,曾弘与他甚是相熟,说是一党也不为过。
而满朝皆知,闻人明恪是六、七两位皇子携手发掘出来的。
——皇上看似是在刁难自己,实则是在借机敲打六皇子啊!
他暗暗叫苦不迭。
而那始作俑者闻人约,却用眼角余光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好似在疑惑,为何不答呢?
就这一眼,被皇上逮了个正着:“闻人卿有何话说?”
乐无涯:“微臣不过读过《周易》《甘石星经》等书,不如太常寺卿精熟天象,怎敢班门弄斧?”
项铮:“姑且言之。闻人卿既自比魏征,朕便准你直言不讳。”
这分明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既然以直谏之臣自居,若不敢直言,岂非徒有虚名?
乐无涯不这么想。
皇上诚心诚意地问他,他就大发慈悲地答了。
“此乃吉兆。”乐无涯坦然奏对,“微臣愚见,此乃天意示君:江山虽固,当更砺圣德以镇之。皇上若能解海禁、除倭患、惠民生,正是上应天意,下承民情的仁德之举。玉玺落地,取的自是‘旧政既罢,新政当兴’之意!”
此言一出,朝堂上下又是落针可闻。
许多官员自忖,这短短几瞬光景,换他们来,是绝说不出这样漂亮的话来的。
……真乃当世一等的英隽之才。
项铮愣住了。
……此人回答看似莽撞,实则条理分明,环环相扣。
毕竟闻人约能加官进爵,正是因为平寇有功。
而新科状元明相照,不就是凭着一篇力主开海的策论,才蟾宫折桂的么?
项铮当然知道,解海禁有百般好处,利在千秋。
但他亦有隐忧。
商贾坐大、朝贡式微、倭患加剧……桩桩件件,皆是难题。
他本想徐徐治之,只动些皮毛便是,谁想此人三言两语,便将玉玺落地之事和海防新政的推行捆绑起来了。
玉玺坠地这等大事,必当载入史册,连这番君臣对答也会原原本本记在《起居注》中。
倘若日后治理海防不力,酿成大祸,他项铮岂非要背上一个失德负天的千古骂名?
项铮本想将闻人约一军,却反手把自己架了起来。
曾弘紧绷着的肩背为之一松,不禁感激地望向闻人明恪。
谁想,他竟和闻人明恪短暂地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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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神态从容,口角噙笑,用眼神宽慰了他片刻,旋即转过了脸去。
曾弘立时收回目光,低眉顺眼,却心跳如鼓。
他明白了。
刚才那看似无意的一瞥,分明是闻人约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引起皇上注意,好就势出言为他解围的!
他与自己同为六皇子门下亲信,互帮互助,理所当然。
曾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当真是个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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