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节点点头:“是。”
“怎么你一眼就能认出我来?”乐无涯不平道,“那时候我又不长这样。”
项知节想了想:“前一天,裴少将军给我传信,说是盛装老师魂魄的紫檀炉子碎了。我就想,老师大抵是人间留不住了。可是往好处想想,老师说不定转世投胎去了,那天下人,岂不是都有可能是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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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涯:“……”那你是真的敢想。
“不对,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乐无涯固执地盯着他,“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闻言,项知节将手中织针放远了些,用指腹轻轻抚过他的眼底,温柔地一点,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乐无涯好奇地模仿了他的动作,摸了摸他的眼底:“这是何意?”
“纵使相逢应不识……”项知节郑重道,“波光认得旧相思。”
乐无涯大惊失色:“你嘴怎么这么甜?你是项小六吗?别不是项小七假冒的吧?”
他头一次怀疑了自己识人的眼光。
可他捏着耳朵揉了又揉,揉得项知节耳朵尽皆红透了,也没找出小七的那枚烙伤。
他嘀嘀咕咕地松开了手,重又躺好,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天:“我要是回不来,你会不会去争帝位?”
“会啊。”项知节笑道,“老师若是有朝一日可以回来,那时我做了皇上,便能给老师一个大大的惊喜。”
“老师回不来的话……”
他停了停,似是要鼓起绝大的勇气,才敢去论证那个可能:“我刚才说过了,盛魂魄的炉子如果碎了,全天下的人,就都有可能是老师。”
“我要护着他们,就像护着老师一样。”项知节眼底闪出执着的光芒,“……老师若是前尘尽忘,再世为人,那也很好。若是在我治下,老师能幸福地生活在某个地方,我也算是不负了您。”
项知节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吓人,神情和语气却极是温和,就像是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和“明早再让华容煮一壶四君子茶”的语气一般无二。
乐无涯不语,指尖一下下挠着颈间悬挂的小棋子。
半晌后,他说:“小六,老师真看不懂你。”
“老师可以留着慢慢看。”项知节又开始织袜子,“我不跑,随便您看。”
乐无涯问:“那你的寿命呢?”
项知节反问:“什么寿命?”
乐无涯眯着眼睛,打量着项知节。
项知节似是不知道他在问些什么,笑说:“庄贵妃给我算过,说我能活八十岁呢。”
乐无涯发现,他确实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好苗子。
就比如现在,自己就一点都瞧不出来,项知节是真的不知其中底细,还是故意乔痴装傻。
“小凤凰说……”乐无涯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养一日残魂,便将因果加于己身,得用自己寿命还三日。”
项知节淡淡的:“裴少将军连这也对您说了啊。”
言罢,他看向乐无涯,眉眼含笑:“老师放心,我不笨的,怎么会做这样的赔本买卖?我从中介绍,裴少将军献寿,我们各司其职……”
“不对。”
乐无涯打断了他,一个翻身,趴上了他的身体,直勾勾盯着他:“我们家小六,是天下第一的好孩子。他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
项知节把手里的织针往后撤了撤,无奈笑道:“老师,您不是刚刚才说,您看不懂我么?……仔细戳到眼睛了。”
话虽如此,他的心脏却狂乱地跳了起来。
裴鸣岐知道的,是三日抵扣一日阳寿,没有错。
但那仅仅是他知道的而已。
第一个接触到陆道长的,不是裴鸣岐,而是他项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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