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功的主意也是我出的。”
裴鸣岐:“……你的主意是好主意,那定然是六皇子没演好,在御前露了锋芒了!”
听裴鸣岐如此护短,项知节反倒放心了。
裴鸣岐肯无条件护着他,对老师是好事。
谁想乐无涯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反驳道:“瞎说。我家小六好着呢,你不要污蔑他。”
裴鸣岐:“……”
他的心彻底碎成饺子馅了。
可乐无涯早在南亭时,便将二人的情感分说了个明白。
裴鸣岐即便再怅然,再遗憾,属于他的那只小乌鸦也飞不回来了。
或许早在铜马之战时,他便被乱箭射落了。
之后,裴鸣岐穷极一切所追逐的,不过一幻影耳。
裴鸣岐垂下头去,几息之间,又打起了精神,狠狠瞪向项知节。
……那又凭什么是这个人!
这可是他仇人的儿子!
他行,凭什么自己不行?
“正好你在这里。省得我再专程找你一趟了。”乐无涯仿若无觉,从怀中掏掏摸摸,拿出了一张草图,在裴鸣岐眼前一晃,“帮我参详参详。我画了幅火器图样,不过脑子里记着的都是好几年前的老款式了,不知如今军中火器发展到何种地步了?”
今日他心绪不宁,索性抛下公务,专心捣鼓起这玩意儿来。
裴鸣岐哼了一声,有点高兴地伸手欲接图纸:“六皇子如今管着工部,你怎么不问他去?”
乐无涯无情道:“我带图过来,本来就是来问他的。谁叫你在这里了?”
裴鸣岐:“……我不看了!”
“不看就不看。”乐无涯把草图转手要递给项知节,“小六,找个能人,帮我——”
话未说完,裴鸣岐便劈手夺过草图来,飞快揣进怀里:“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怎么给你?”
“老办法。你现在还养着大丫吗?”
“你想什么呢?大丫今年都二十一了,连营门都懒得出,早就不跑腿了。现在得用的是三丫和四丫。”
“我家住处在哪儿,你知道吧。”
“……知道。等等,你造火器干什么?我记得你二哥好像是我手底下关山营的……”
“哦,您老还记得啊?正说起这事儿,我且问你,我二哥在你手下,你怎么不罩着他点儿?”
“……你有病啊?乐家人现在不是越谨小慎微越好吗?我现在就够点眼了,再额外照拂他几分,岂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哦。”乐无涯慢悠悠应了一声,“有话好好讲嘛,凶什么。”
裴鸣岐额角青筋跳动:“你——”
他一个没绷住,竟是在急怒交加之下笑了出来。
……他与小乌鸦,许久没有这么默契又畅快地对过话了。
“还笑!”乐无涯也觉得快意,笑话他道,“可不是脑子有毛病!”
项知节含笑看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对答流畅,右手敛在袖中,捻着“无明”珠,顶着一张澄明干净、霁月清风的脸,默念“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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