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唰地”抽出腰间插着的铁鞭子,鞭把上缠着一圈铁丝,又是下级矿监常佩的武器,用来殴打矿工时格外顺手:“摘下来!”
乐无涯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颤抖着手把围脖取下来,露出了被刮伤的侧颈。
“好哇。”兵头儿理直气壮道,“你是给狼挠了?这么长一道口子?我看你就是山匪!”
乐无涯被唬得小脸煞白:“官爷饶命!您,您看我这样子,哪儿像山匪啊?”
“你说你不是,拿证据来?!”
兵头儿一打手势,那两人立即拥上去,一个搜褡裢,一个揪住乐无涯的领子,蛮横地扯走了他腰间挂着的荷包。
拆开一看,里头竟是一枚玉做的棋子。
那兵无视了乐无涯立时冷下来的脸色,眼前一亮,双手捧着交到了兵头儿跟前:“头儿,瞅瞅,硬货!”
而那搜褡裢的人,把里头的东西统统抖在了地上。
那只孙阿婆舍不得吃的棒子面做的饼,也就这么滚落在地。
正在四方纠缠时,一人打马来到,见此情景,不由皱眉:“老管儿,你们干甚呢?”
“咋?大人不是叫抓山匪?”
被称作“老管儿”的兵头与来者相熟,指着直勾勾望向那枚玉棋子的乐无涯:“我这儿刚逮到一个可疑的呢。”
来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在捞好处了。
他不欲多言,佯作不见,继续传令:“周大人说,山匪逮住了。”
老管儿“啊”了一声:“啥?抓着了?是哪个?”
传令兵显然也是个知道内情的:“是那个姓梁的,借着机会想往山下跑呢,亏得周大人没把人全部撤走,那姓梁的慌不择路,自己往崖底下跳,没跳利索,摔死球了。”
闻言,乐无涯眼中的光彻底冷了下去。
老管儿松了口气,不自觉露出笑来:“那事不就好办多了么!就剩那对……”
他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个乐无涯,立即收了声,可脸上已经抑制不住地流溢出喜气来。
……矿工名单上,本就只有梁秀和孙家母子还没找到。
只要逃出去的不是梁秀,那就好办!
就算那对母子真长了三头六臂,能飞出小连山,找人告状,一个妇道人家,一个傻子,身无分文,没有路引,只能去做乞丐,连公堂的门槛都摸不着!
传令兵不耐地催促:“嫑掉以轻心,大人叫熟悉小连山的都先回去待命!”
他瞟了一眼乐无涯,撇了撇嘴:“快把人打发了。耽误了差事,没你好果子吃!”
言罢,他扬鞭打马,便要赶往下一个地方。
……
与此同时,小连山山脚下,一具尸身被直直拖到了周文昌身前。
一条大汉,摔得七窍流血,手脚扭曲,硬生生瘦了一大圈,活活饿成了一条色泽黯淡的瘪茄子。
一个与他相熟的矿山小兵都不大敢认他,举着火把横看竖看了半晌,才战战兢兢地点了头:“大人,这就是梁秀。”
周文昌用手帕掩住口鼻,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这具尸身,心中却并不感到轻快:“你们是在山北那边截住他的?”
“是。”发现梁秀的守山官推测兵道,“大人,他是不是和那个小团子遇上了,把那个傻子诓了?唆使小团子从正面最危险的地方逃,他自己从侧面开溜?”
周文昌蹲下身去,捏了捏梁秀原本结实的臂膀。
尸体还没僵,肉是稀软稀软的,凉阴阴的,手感十分恶心。
周文昌将手挪到他的胃部,往下按压。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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