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抱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法不责众”的心思,大多数人都装聋作哑,上头怎么吩咐,他们怎么办事。
但这三人,就属于“少数”的那一拨,办事拖拖拉拉不说,还约定了要一起跑路,结果被同组官兵告发,三人都被捉了回来。
他们被五花大绑,放到炸·药的起爆点附近的一处窝棚里。
小连山第一次起爆,炸死的便是这三人。
现今,他们的残骸大概已经顺泥沙而下,不可寻得了吧。
乐无涯问:“可有名册?”
周文昌将早就准备好的矿工底册和守山官兵名册递去。
死去的人,姓名都被鲜红的朱笔框了起来。
乐无涯翻阅一番:“这三人的尸身可曾寻获?”
周文昌实话实说:“还不曾寻到。”
乐无涯:“泥石流发得这般急,矿工无一能够逃生,官兵倒是侥幸,大半脱险了?”
周文昌解释道:“官兵毕竟训练有素,夜半闻得水声隆隆,便起身鸣哨示警。众人因此惊醒,才得以逃生。”
乐无涯:“矿工是死猪吗,没一个逃生,只知死睡?”
“大人或不知矿上情形。”周文昌道,“矿工们素来是畏惧官兵的,如避猫之鼠,就算听到鸣哨,也不敢擅动,怕四处乱跑,要吃鞭子。官兵们一出门便见山有异动,来不及组织逃生,便自行奔去,才……”
说到此处,他摇头闭口不语,悲恸难抑。
见他这样,若乐无涯接着问“那官兵怎么才死了三个”这样的问题,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
于是他问道:“矿监牛三奇呢?”
周文昌:“听闻地动,他前去巡矿,夜晚宿在了村里,也……”
乐无涯:“哦,他是不是听到示警哨音也不敢跑啊?”
周文昌忙道:“据幸存官兵所述,牛矿监因路途劳顿,歇息得早,许是不曾听见。”
这番说辞还挺圆满。
反正死人不会从地底里爬出来,把他那张只会胡说八道的嘴巴给撕了。
乐无涯又问:“那个栽赃小仲的衙役……叫阿顺的,是不是也是从矿山来的官兵?他既在县中,速速拿来,我有话问。”
听乐无涯如此说,周文昌不着痕迹地叹息了一声,应道:“大人实在辛劳。”
他唤道:“阿福,你去衙里通传一声,叫他们把阿顺抬出来。”
所谓“阿福”,是个狱卒,一直面带踌躇立于牢外。
听到这声吩咐,他先是一愣,旋即“哎”地应了一声,撒腿就跑。
乐无涯微微挑眉。
周文昌身边除了县丞、师爷,还有不少县衙随从。
他特地吩咐这个狱卒跑腿干什么?
乐无涯虽说忙着和秦星钺斗草取乐,但也利用这段短暂的入狱时光,将牢内景象尽数纳入眼底。
若他没看错,这个“阿福”,似是格外关照汪承,时不时便要转过来查看一番?
他是比旁人更加心善吗?
乐无涯眉眼一低,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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