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面无人色,新换的衣裳也很快被打湿,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在他饱受折磨时,项铮也不大好过。
百爪挠心,不外如是。
他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却还得强忍着激动,努力维持着帝王威仪:“现在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答不上来,朕就救不得你了。”
“……你是谁?”
小禄子声音微弱:“……奴婢是小禄子,混堂司的小禄子。”
“……是么?”
项铮冷哼一声:“拖下去,赐死。”
此言一出,“小禄子”忍无可忍,终于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等外间进人,便手忙脚乱地往前爬了两步,哭喊道:“奴婢是小喜子!宝钞司的小喜子!是送到惠王爷府上的小喜子啊!”
薛介和项铮短暂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紧接着,薛介配合地露出了震惊之色:“胡说八道!世上哪有这等怪力乱神的事情!”
“有的有的!我们老家那儿就有,那叫……对,叫‘通身’!是被神明附体了!”
“小禄子”涕泗横流地申辩:“奴婢真是小喜子!奴婢也知道这事儿不对……奴婢明明是在惠王爷的府上,可昨晚上,吃了宫里送来的药,肚子疼了一阵,一睁眼,人就回宫里来了!”
“奴婢害怕极了……奴婢在这儿谁也不认得,差事也不会做,实在没法子,就想寻个法子偷偷跑出宫去……”
项铮蹙眉。
事情若是不成,他定然是要失望的。
可事成得如此顺利,仍叫他起了疑心。
“你说你是小喜子?”
“是、是。”
“那你去惠王府,伺候的是哪个主子?”
“是崔侧妃肚子的小主子。”
“崔侧妃样貌如何?”
“侧妃娘娘……奴婢不是近身伺候,没敢……没敢细看……”
“与你同去的喜奴里,与你最要好的是谁?”
“是小田子,他与我和小禄子都是同乡,不过我们几个都处得挺好……”
眼看他对惠王府诸事皆是应对自如,项铮沉吟片刻,忽然话锋一转:“从宝钞司库房到青溪宫,怎么走?”
“小禄子”愣住了。
项铮临时做了些功课。
真正的小禄子,自打进了宫,就在混堂司工作。
混堂司主要是做烧水的活儿,底层的小太监们需得挑着水桶,在固定时辰、固定线路上,往返于工作地点与最近的水井之间。
小禄子先前在浣衣局里挑水,熟悉的道路,仅仅只有从浣衣局到附近的水井这一条而已。
而宝钞司负责给各宫送草纸,理应对宫内各条路线烂熟于心。
若是小禄子是冒充小喜子的身份,他是不可能知道这条路线的。
寂静。
在窒息有如实质的寂静中,“小禄子”开了口,声音隐隐发颤,却条理清晰:“回皇上,从宝钞司出门往北,过了司钥监墙根,在仁寿宫的那片高墙向东转,就进了一条巷子。这巷子是运柴、运炭和杂物常走的,路能近些……一路往东,过了涌福桥,就到了青溪宫的地界了。”
项铮默然片刻,心头狂澜宛如潮涌,一波波冲击着他的心。
真有如此神奇之事?!
他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问道:“那如何与青溪宫的宫人交接?”
阖宫的地图路线,如果肯背,是背得下来的。
但人情交往,必得是亲历的人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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