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迟危一定来的比迟瑾轩晚。他年假几个月前休完了,问就是加班,时间不够。
能参加迟家这种无聊的一年一度的“年会”已经够孝顺了。
迟蓦在上升期,年纪轻,而且也没做大人物的习惯,早早带李然来这儿看这群妖魔鬼怪演戏逗乐。时不时讲点家族历史,今天的人齐,讲到谁可以用下巴点谁,防止李然对不上号。
对得上人脸的八卦才有趣。
“哥……他们都看我。”李然接过迟蓦让侍应生给他热的牛奶,捧在手心小口啜着,眼睛悄悄扫视所有打量过来的目光,贴着迟蓦胳膊,低声,“不是我的错觉吧……你悄悄帮我看看。”
“不是你的错觉,他们都盯你半小时了。”迟蓦笑了下,不用看心里也知道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九大姨夫有多好奇,外表再亮丽光鲜,也控制不住人类的八卦心,但他还是遵从李然意愿,用身体微微遮挡住他,往人群里瞧了一眼,眼神是无机制地淡漠。
他不是悄么声地看,那一眼光明正大,带着实质性的警告。
因好奇打量一下就算了,谁敢再长时间地盯着瞧,别怪他小肚鸡肠地记仇,以后慢慢算账。
几十道或明显或隐秘的眼神瞬间收回去,没说完的继续笑着说,没喝完的酒继续劝着喝,谁也没再往李然身上瞧。
哪儿敢呐。
迟蓦大年初一的生日,也就是今天,刚21岁。
新年新生,好兆头,但迟蓦不接啊,没日没夜地往“恶”里长,老爷子都怕他。
从长相再到铁血手腕,哪儿有20岁的样子。不是说他长得有多着急,相反他那张面皮有做小白脸的潜质,而是他脸上带着许多同龄人不曾经受过的霜寒,致使他眼神同等拔高,与20岁这个群体里的青少年们高度不合群。
迟巍是迟瑾轩的嫡长子,虽有作为但不多,迟瑾轩扶一辈子也没让他扶摇直上九万里,迟蓦是迟巍的独生子,没怎么被扶自己就早早地长硬翅膀飞高了,像他那个造孽的小叔。
真是造化弄人。
“等等啊哥,小叔的名字不是叫迟危吗?你爸怎么也叫迟危啊?”李然哪也没去,就老老实实地待迟蓦身边,听他哥讲了段人物关系,人名听得他犯糊涂。
有迟蓦在这儿,谁也不敢过来当面询问李然是谁,和迟蓦又是什么关系。是小男朋友还是床伴?家里不是最忌讳同性恋吗?
不过年不见面,几乎一年没见过迟危与叶程晚的众人,都快忘了这还有对儿现成的同性恋爱人呢。
迟蓦说:“不是一个字。”
他拉过李然的手,在他掌心写两个字的笔画。
危,巍。
发音一模一样,喊名字的时候能分清喊的到底是谁吗。李然皱起眉,想不通,别人喝酒他喝奶:“为什么要这样取名啊?”
“小叔是私生子。”迟蓦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上等的好酒在杯壁上荡漾,垂下眸羽大逆不道又不咸不淡地说道,“被三奶奶逼迫给名分时,为了羞辱刚出生的小叔,老不死的就屈尊降贵地赐了他这么一个名字。”
迟蓦冷冷地嗤笑一声:“意为告诉他,危永远都是危楼的存在,顷刻间就能化为废墟,而巍是巍峨的高山,这辈子都是掌权的天。他的嫡长子只有迟巍——而迟危今生今世都只能做他见不得光的阴影。”
李然差点被一口牛奶呛住喉咙,颤着音道:“……啊?”
继而撇嘴感受到一股上涌的愤怒,口无遮拦:“有病吧。”
“其实也不算是私生子,老不死的年轻时在香港,可以娶好几个老婆,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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