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调转了,有点儿哄着他哥说话:“哥你给我……给我呀。”
迟蓦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整个人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黏着、错眼不眨地盯着他。
拿到氧气罩后李然不看迟瑾轩,仅用余光确认方位,身子停在他哥身旁,胳膊伸长了把氧气罩轻轻地放他脸上,哝道:“还给你了……”
然后他又趁别人不注意,悄悄瞪了一眼迟瑾轩,心道:让我哥气成这样,肯定是你的问题。
真坏。
“小然,把他带走吧。”迟危用眼神打断想对着李然发难的迟巍——骂不了儿子,他只能将满肚子的火气撒到一个无权无势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孩子身上,他才不信同性之间有真情,这段时间为了和儿子软化关系才捏着鼻子承认他。欺软怕硬的货色。
话没出口,又被迟危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截断,迟巍脸色变得更难看生硬。
迟危对李然轻一颔首,撑腰地说:“去吧。过两天再来。”
“小叔,晚叔,那我带我哥走啦。”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李然只看得到三个,跟其中两位长辈说完话,他拉着第三个的胳膊一步一步地往外走,碎碎念地诱拐,“哥,我们先出去吧。哥你乖一点跟我走吧……”
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说过乖和不乖的迟蓦,就这样被迫“乖巧”地跟李然出了病房,真是一件奇事儿。
期间他没开口说一句话。
一抬头看见病房门口的白清清时,李然一怔,无论是手上还是脚下都开始虚弱地发软。
但他没有放开迟蓦的手,反而攥得更紧了。
他哥现在需要他。
“妈,我……”
“走啊,愣在这儿干嘛?那老不死的一直瞪你们呢,感觉不到啊?快走快走。被他剜一眼都要折寿的,快先回我病房。”
“……”
“老不死”这样的称呼,就这样水灵灵地从他妈的嘴里说出来,李然带着满心震惊晕晕乎乎地回到了斜对门儿。
“他们竟然认识吗”“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两人结了什么仇什么怨”等诸多疑问从头顶往外冒,乱得都快把李然蜷曲程度正好的小卷毛搞成爱因斯坦式的大卷毛了。
他没看见身后的迟瑾轩瞅见白清清后,气得更狠,白眼一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撅过去。
这种明显不想让人好好养病的、天杀的病房安排,疑似是有人故意为之。
“迟危你敢让她住这儿,敢让我住这儿!你简直……老子还没死呢!换病房,今天必须换病房……你就不怕出去以后,被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不孝子!”
“吵什么?这是医院,安静点儿。”迟危平静冷淡的音色隔着一个过道隐隐传来,“爸,您是脂肪肝,离肝癌远着呢。”
他轻呵一声:“我跟医生谈过,目前国内并没有针对脂肪肝的治疗,要么您注意好身体,他自己慢慢就好了,您怀疑我骗您我理解,可医生能骗您吗?他们又不是我的人;要么您继续在外面作,让他自己发展成肝炎,或者再严重点发展成肝癌,医院就能针对性地治疗了。本来您都不用住院,非要觉得自己快死了来住,医院病房紧缺,就算您是我爸也不能随便浪费资源吧,普通病房足够了。我什么都依循您的意见,谁还能说我什么……”
后面再有什么就听不到了。
“妈,你跟老……迟瑾轩认识啊?”李然傻乎乎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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