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的钱,沈冰澌费了一番口舌,才?让他们相信自己是王首辅家?的杂役,有特殊任务在外执行,才?打扮成老杂役的模样。
“您这?打?扮可真像那么回事。”马厩主?笑道,给?沈冰澌派了一匹体面的马车。
“是吧?完全看不出?来,其实我只有二十多岁。”沈冰澌心情愉快地信口胡诌。
“那也不能,起码有三四十吧?”马厩主?人笑道。
沈冰澌就全当夸他成熟稳重了。
到了蓝塬,车夫尽职尽责地给?沈冰澌送到蓝塬别业门口,还要帮他叫门子,沈冰澌推说任务秘密,不便从前?面进去,才?把车夫甩掉,独自一人往蓝塬牙行方向来。
他背着手在蓝塬牙行门前?转来转去,牙行门口的两个?保镖总拿警惕的目光盯着他,好不容易有个?牙人出?来,沈冰澌上前?问道:
“附近可有刚卖掉的南州风格宅院?”
那牙人奇怪地看他一眼,道:“老伯何出?此问?”
“我给?我主?家?打?个?前?站,问问南州风格宅院的规模和价格。”沈冰澌煞有介事地说道。
牙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客户,就算沈冰澌看起来不像客户,他还是拿出?牙行的舆图,跟沈冰澌讲了讲南州风格的宅院都分布在哪些?地方,规模大小?,院落布局。
沈冰澌听了半天,没听到想听的,有些?不耐烦了:“我问你刚卖掉的,你拉拉杂杂说这?许多干什么?”
“这?……”牙人面露为难之色,房屋买卖这?个?行当一向竞争激烈,稍不留神?就会被?对家?的肮脏手段搞黄生意,所以,就算那房子已经卖掉了,他们也不会透露具体信息,牙人推说自己也不知道,进去问问,过一会儿?出?来,赔笑对沈冰澌说,行里其他人也不知道,“怕不是老伯你听错了。”
沈冰澌有些?意外:“果真没有么?交易中的也没有吗?”
“这?……我们就不方便透露了。”牙人的笑容有些?绷不住,已经在用怀疑的目光审视沈冰澌。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沈冰澌点点头,转头大步离开。
牙人看他矫健的步伐,心下了然,果然是假扮的同行,装都不装了!还好他没有把竹里巷那所带前?后院的南州风格宅子透露出?去,否则,还说不准会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是编的么……”沈冰澌一边走,一边思量,既然容谢还没有完成房屋交易,那他现在住在哪里?
沈冰澌走在青石大街上,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数月前?,他和容谢一起在这?里游玩的场景,他忽然惊觉,那个?时候,容谢好像就在为这?一刻做铺垫了。
在繁世阁的客房里,容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盛京风华录》,跟沈冰澌说,就去这?里吧,就去蓝塬,他想看看蓝塬的房子。
在盛京城内的簇玉河边,沈冰澌先一步下码头去雇船,回头就看不到容谢的人影了,找了半天才?发现他从一家?牙行出?来。
……
竟然那么早就忍不了了么?
他还以为,促使容谢做出?离开决定的,是南岛的那一夜,他说了伤人的话。
原来,竟比那还要早么?
沈冰澌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来回地想过去发生的事。
思念的情绪像一茬茬野草,迎风就长,不知不觉间又长满心间,等到下一次使用断天之刃,再割一茬,再长一茬。
忽然之间,师尊临走时留下的那封兽皮遗书上干枯的血字又历历在目:断天之刃,不过掩耳盗铃,无情道破,绝非长久之计。然,无情一道,乃天地至理,吾未参破,留待后人。
掩耳……盗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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