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还没有发出声音,喉咙间压抑着的喊叫就被一大片血红淹没吞噬,咕噜一声,连个泡泡都没有在那片涟漪上荡起。
男人们沉入了红色的淤泥中,搅拌着揉搓着挤压着,直到化成了泥水的一份子,不留下一点点活着的证明。
“他这是要干什么……”
甘露寺蜜璃把手搭在了日轮刀上,下意识的看向了卖药郎。
“你看着就知道了。”
卖药郎很是敷衍。
“唉!?”
卖药郎并没有理会少女,而是专注的看着指尖停着的那只天平。
“叮。”
手指上的天平倒了下去。
“叮。”
地上的天平也倒了下去。
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可房间里垂着的白布却接二连三的动了起来,一条一条的盘旋着舞动着,像是垂死的白龙对擅自进入自己领地的陌生人发出最后一声吼叫。
青色的火焰爬到了房梁上挂着的最大的那匹白布上,滋的一声,如同在房间里擦开火石燃起了灯。
“别玩了!”卖药郎突然开口,“在那条白布烧完之前,你必须给我把最后一个故事讲完!”
他迅速摆手,一叠符咒像灯里溅出的火星子般四散开来,围着他的手朝四面八方贴出了一个不规整的圈。
轰的一下,好像每一个窗户都被推开了似的,大股大股的风灌了进来,吹的房间里高悬的白布噼啪作响。除了在燃烧的白布之外,剩下所有的布条都拧紧了绷直了和绳似的直冲向在场的两人一鬼!
“呜啊!?”甘露寺蜜璃连忙抽刀打算砍断眼前的布条,但就在刀刃接触到绸缎的那一刻,她的刀折叠着穿过了布,扎进一团空气之中——
“结果还是!”
少女反应的很快,在发现攻击没法抽散眼前的布条之时,甘露寺蜜璃干脆旋着身子跳到了房梁上,侧身狼狈的躲过了攻击。
“嘎吱……”
先前她待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白布垂起了身子,卷着地上的包起来的泥死命地绞了起来。
红泥像雨一样的落了下来,滴滴答答的,又像少女眼角的泪。
白布把手里的碎末随意的一扬,紧接着又是一记抽击!
“嘶——”
卖药郎的符咒如蛇一般窜了出来,它们缠着那条不受控制的白布,用力的勒紧了这条白龙的逆鳞。
“快点!”卖药郎朝处于猩红中央的鬼喊道,“如果你不想要重新再来一次的话!”
“啊啊哎哎哎哎!?”甘露寺蜜璃急道,“什么意思?”
“你还没发现吗,这里除了我跟你,还有他,剩下的人都死了!”
“叮铃。”
天平松开了踩住的影子,三条黑雾爬上了墙。
卖药郎扬开手里的符咒,腰间别着的退魔剑叮叮作响:“鹤衔灯你听见没!”
“……我知道了,我会快点的!”
他拂开了搭在脸上的刘海,鬼的额头上升起了一轮粉色的月亮。
“血鬼术——”鹤衔灯的三只眼睛变得近乎透明,“——三月河!”
他的眼里含了一汪死水,这潭寂静的泉腻在漆黑的眼眶里,咕咚咕咚的沸腾了起来。
鹤衔灯蓄力完毕。
鹤衔灯准备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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