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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长回来。

“啊呜。”鬼把嘴巴里的那团肉吐出来又收回去,笑嘻嘻的给满头大汗的伊吹山寻展示,“你看,长出来噜。”

伊吹山寻不说话,擦把汗坐回石桌上开始给自己吨吨吨的灌酒。

他喝一杯,鹤衔灯就呷一口鹿血,等鬼的水囊差不多给吸空了,人的脸上也飘起了两抹醉酒的红晕。

伊吹山寻晕晕乎乎的,他咂咂嘴打了个酒嗝,把手里的红绳当成跳绳耍。

“啊哈哈哈,咕嘻嘻,嗝呃。”鹤衔灯也学着他,卷着舌头发出了一连串乱糟糟的怪声,结果不小心把还没吐出来的气压在舌根下吞了下去,顶的气管子突突直跳,“咳咳咳,呜。”

伊吹山寻跳过去给他顺气,他可能是想拿点什么给鹤衔灯漱口,结果手一哆嗦,从桌子上摸来一杯掺了血的酒。

“……”

鹤衔灯喝了一口就倒了下去,等他站起来后,三只眼睛里都泛起了迷离的漩涡。

人醉的不轻,鬼也差不了多少。他们手拉着手,一个站在椅子上一个蹦到了石桌上。在互相打了个酒嗝以示友好后,他俩对视了一眼,偏开视线,开始深情款款的对唱童谣。

起初,伊吹山寻还能跟着鹤衔灯哼哼两句,到后面他一个词儿都冒不出来了,只能一边拍桌子,一边拿筷子敲杯子给鬼伴奏。

“太阳太阳下山啦,我能出来啦,夜里的云朵高高的挂,家在哪里呀……?”

“老虎穿上了人的衣服,咚咚地敲开了我家的门,哥哥呀姐姐呀你在哪,捉迷藏结束啦……”

继国缘一无奈的望向两个胡闹的小鬼,他听着鬼乱七八糟的歌,伸手往衣服内的暗袋里摸了摸。

他抓着手里的小布包,想了想还是把这包裹放回了心口。

红衣的男人又侧耳听了几声,他屈着手起敲着石板,打出几个虚浮的轻音,和伊吹山寻一起配合着鬼的演奏。

鹤衔灯的声音低了,调也跑了,可他还在哼唧个不停。

鬼吊着嗓子,执着的把这首又臭又长的歌曲的最后一句给拉了出来。

“我回不了家啦,你也没有家啦,白鹤全都飞走啦,飞走啦……!”

他唱完后就倒了下去,和同样摔在地上的伊吹山寻脸贴脸手靠手,白头发和黑头发黏黏糊糊的缠在了一起,像是破皮的糯米点心里流出了大鼓大鼓的芝麻馅,头发和头发之间灰扑扑一片。

“……现在该怎么办呢?”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继国缘一很是头痛。

他蹲下来,捡了根树枝戳戳鬼的脸,发现对方跟条死鱼似的动都不动一下,被戳得烦了干脆把脸靠过来张嘴一咬,嚼了两下嘴里的木头块之后皱着眉头吐掉了。

继国缘一看着被咬的只剩下个尖尖的树枝,感觉自己做了件错事,郁闷得很。

正当他坐在石头上打算自暴自弃的时候,他的裤管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一只壳凹进去的大龟咬着从继国缘一裤子上撕下来的布,它嚼了几口,嫌弃的把一团黏糊糊的不明物质呸到了地上。

“……!”

继国缘一突然有了主意。

他办完搬运工之后就找了块地方坐好,和着山雾,在花海中吹起了笛子。

笛声粗砺的很,吹进气的气流像在笛孔里拿针扎了一遍,冒出来的时候蔫头蔫脑,好不容易有一句在调上了,剩下的那一句就硬要凑上来把好不容易齐平的音给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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