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原来会绑辫子啊,我看你成天披个头发还以为你不会绑头发才这么干呢。”伊吹山寻摸摸下巴,“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是,是吗……”
“你怎么只会说是吗?稍微给我换一个词啊!”
鹤衔灯木木的,被摇了三四下才醒过来,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黑漆漆的瞳孔里划过一点温暖又温软的光。
“是哦。”鹤衔灯随了伊吹山寻的愿,平整光洁的牙齿躲在嘴巴里,从舌尖透出来一点白瓷般的影子,“是哦!”
“你真的蠢到家了都。”麻花辫往马尾巴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力度不重,在眉心处点出了一颗小红痣,“我真担心啊,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这个傻乎乎的鬼把自己给卖了怎么办?”
“那你就留下来陪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呢?!”鹤衔灯有些绷不住,声音破了半截眼泪也掉了下来,“活着不好吗!”
“你问了我一个好问题,但是……”伊吹山寻用手背擦掉了鬼眼睛里涌出来的红泪,“怎么说呢……啊!那我也问你个问题吧。”
“在你变成鬼的那一刻,你是想接受这一切活下去。还是想……?”
“不用说你的答案,至少现在不要。”他捂住了鹤衔灯的嘴巴,又合上了鹤衔灯的眼睛,“我只是希望你想想。”
六月菊被风吹掉了,它们本来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开的,谁让鹤栖山没有季节,不识春夏秋冬的花儿只好抖擞起精神簇拥着热热闹闹的开张起来,开起来还没多久呢就落了一大片,淹没了黑衣服和白袍子,只留下满地残红。
它们开的又高又盛,鹤衔灯的心里又枯又焦,他想说些什么,可声音全哽在嗓子眼里,一个字一个音都被唾沫润湿了,湿漉漉的化成一滩泥,糊在喉咙里堵着出不了声。
“啊啊,说起来今天应该算是我的生日吧,对吧?”
伊吹山寻站起来,白色麻花辫垂在脑后,像一架小小的梯子。
他拉开袖子,手腕上的红绳已经快勒进骨头里了,上头的颜色浓稠的像是要染在皮肤上,一道一道的好似刀痕。
少年抽出了刀。
“你说过的对吧?不要用日轮刀去割它。”伊吹山寻顽劣的笑了,牙齿也冒出了尖尖,“真不巧,我是一个特别喜欢和别人对着干的家伙。”
鹤衔灯想也没想,直扑过去打算抢走那把刀。
他成功了,刀掉在了地上。
他失败了,绳掉在了地上。
连接着彼此的照柿无可奈何地散开了,它松开了箍着人和鬼的手,只在双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深重的印子。
“你……你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羁绊消失了,身体之间互相流通的生命也不见了,脐带被剪断了。
煎熬了数天,鬼的身体久违的感到一阵轻松,可他巴不得一直这么辛苦下去。
伊吹山寻望着努力想要憋住眼泪的鹤衔灯,轻轻地,一点一点的把手举起来。
他用两个指头捏着一朵和地上那些与众不同的粉色六月菊,试探着想要把这朵花别在鹤衔灯的头发上。
鹤衔灯低下头,咬着嘴唇等着伊吹山寻送给自己的最后一朵花,可他还是没有等到。
鬼这感觉一阵风擦着自己的耳朵垂了下去,伊吹山寻的手失去了力度,不轻不重的搭在他的身上,花也随着落了,掉在一片红色中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人的头发慢慢变黑,在最后一撮黑爬回发梢的时候,伊吹山寻像是回光返照般的睁开了眼睛。
他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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