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包里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坐在正中间病床上的教授也转过头来望向我。
他赤裸着上身,从脖子到手臂好多地方都贴了绷带。他穿着衣服看起来没那么壮,但肌肉量应该和金毛差不多,怪不得能够背着我跑那么远。
“那个…我来看看,”我说,“你…那个,陈教授,你还好吧?”
教授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他们先走了。一个不锈钢的手术托盘被放在了台子上,上面是三四根翠绿的长草叶,被血浸得呈一种饱和度高到眼晕的红绿色。
“…这是什么?”我觉得有些恶心。
“钻到血管里了,不过大部分都被拔了出来,”教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我不是很会关心人,这种时候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关心他。我坐下的时候他给自己手腕上打了一下绷带,非常利落地用牙齿咬上,根本不需要我插手。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个开头,“害得你这个样子。”
他没有金毛健谈,看着我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不主要是你的原因,”他说,“是我考虑不周。”
我们又安静了下来,气氛有点尴尬。
我很想直接问他为什么要拼命来救我,但我又不愿意听到他说这是为了他们以后的计划,虽然我几乎肯定这就是真实的答案。
我是会想很多的那种人,我愿意为了他们的计划陷得更深,不过我不希望他们只是把我当计划的一环。这可能有点痴心妄想,但我是控制不住我渴望被团体接纳的心的,心理医生说是因为我从小就没有家。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教授主动问了我当时的情况。我简单说了,他若有所思。
“我和你看到的不一样,”他说,“从修整的地方出去之后,开始是我拉着你的,后来是你在一直拽着我。”
“我没有看见任何尸体,也没有走在你前面,你突然开始倒退着走,我怀疑是你看到了什么,也只能跟着你一起倒退着走。我叫了几次你的名字,你都没有反应。”
“我觉得你可能是进入了接触的状态,但当时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越走就越觉得疼,每一步迈出都很艰难。”
他转过头,用眼神示意我看碟子里的草,“后来我发现是草从我的衣服缝隙里钻进去了,它们没有袭击你,但一直往我的血管里钻。”
“那…你现在还好吧?”
我打量着他,发现他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大概是草叶被拔除之后影响小了一些。
“基本上都拔掉了,”他说,“还有一些钻得比较深,可能晚些时候要手术取出来。”
他的平铺直叙比金毛的话更让我招架不住。我简直是无法控制地觉得这是我的问题,并且我无意中让他承受了这个后果。
道歉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支支吾吾抓耳挠腮的样子不是很好看,教授望着我,似乎在等我问下一个问题。
我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没事的话…我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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