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地向他们的方向挤了挤。
果然如我所料,在雾气消散之际,我们都看到了,那个站在深深草丛中的人影。
它站得远远的,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人形。而且它面前放了一个东西,我最开始以为是什么包裹,仔细看了片刻,才发现竟然是一面巨大的鼓。
这面鼓没有什么装饰,鼓面微微泛黄,竖着立在它身前的地面上,制造的形制也相当简朴而粗犷。随着它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我几乎能看清楚它身上穿戴着的衣物和头上的饰品。
它——其实是她。她穿着一身非常典型的蒙古族服装,头上戴着几根羽毛。装饰不是很多,有种我最开始在旅游时,在民宿乡见到的萨满表演者的模样。
在我看清她的那一瞬间她真的特别像一个人类,无论脸型还是身材,看上去就是一个高挑的女性,身体姿态极其放松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是个人。
她有脸,有鼻子也有嘴巴。问题出在眼睛上。
她的眼睛像我第二次见到的,想要掐死我的那头病狼一样,是如同被油画棒狠狠涂去了的扭曲黑暗。盯着那些线条,它们就会在你眼前扭曲,像电视信号不好时出现的雪花线条一样跳动。
无论多么努力,我都没办法看清她的眼睛。
我们三个人谁都没动,只是站在原地。对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也只是站着。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移开视线。大约过了几十秒,我稍微眨了一下眼,不到一瞬,我就看见她高高地举起了一只手。
咚。
她扬起手,轻轻地,敲击了一下鼓面。
我的心跟着重重地紧缩。她敲击鼓面的声音不大,传到我耳边却仍然觉得清晰无比。并且那种声音过于雄浑有力了,让我的心脏跳重了半拍,很不舒服。
然后她抬起另一只手,对应的,在鼓的另一边又敲了一下,
我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耳朵,那种声音却直接钻进了我的脑子里。它在我的四经八脉中回荡游走,我的所有血管都紧缩起来,我的内脏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攥紧,说不上是疼,但却非常非常的痛苦,我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很艰难。
“不行,快走。”
老陈他们应该也已经感觉到了,他拽了我一下,我转身跟着他们跑,在我转过身之前,我看见她动作轻柔地,把双手都放在了鼓面上。
一阵细密得像马蹄奔腾般的鼓声骤然响起,密密麻麻如雨点落地,节奏极快,不容置疑地压过了着这片草原上的所有声响,劈头盖脸般拍在我们身上。
我喉咙一阵抽动,血感觉都涌到了我的喉口,又被我生生咽了下去。那阵鼓声完全在操控我的心跳节奏。我的心时快时慢,如同一个解压玩具一样被这种声音随意揉捏。不是他们俩夹着我,我估计都很难站稳脚步。
我们跑了几步,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吹到了我的脸上,本能地,我抓了一把。
那是一撮棕褐色的,动物的毛。
我完全愣住了,周子末大喊一声“快走啊!”他们两个架着我往前狂奔,我几次都被提得离开地面了,很勉强才能跟上他们的步子。
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泥土,或是血液的腥味,带着浓厚的水汽。万物生灵就是自这些地方被孕育而生,所有活着的东西,在活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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