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地从外头进来,翻了两页青娆记的账,脸上的笑意更盛。
“我的儿啊,你这可真是出息!”
母女俩说了会儿私房话,马婆子又忍不住笑眯眯地捧着账册看了一会儿,虽然不识字,却仍旧开心得不行——他们家能嫁到刘家,属实是高攀。若不是她女儿在四姑娘跟前当大丫鬟,在大夫人那里很有几分面子,刘家又是大夫人的陪房,这样的好亲事是轮不到他们的。
想到另一位大丫鬟庄青娆,马婆子忍不住道一声可惜:“她写得一手好字,又生得这样漂亮,作甚偏要嫁齐家的?我看,就是给大少爷做姨娘,或是跟着嫁去黄家给姑爷做通房,都是泼天的富贵。”
彤雯本来正母慈子孝的,一听她娘这话就知道她又犯了左性儿了,眼睛一翻就低喝道:“娘,这样的话你也敢乱说,也不怕大夫人发落了你!”
大夫人对四姑娘有多宠爱,这是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想当年,大夫人去了一趟襄州城大姑奶奶家,眼见大姑奶奶呼奴唤婢身边动辄几十人伺候,屋子里都铺了一地金砖,回家来就心疼四姑娘过得不如长姐颇多,不顾老夫人的反对在九如院里添了好几个丫鬟,甚至还有两个一等的丫鬟。
要知道,寻常人家的姑娘少爷屋里都是没有一等丫鬟的,二等丫鬟的位置便是最高的了。
这样的殊荣,多年来也就四姑娘那里有,便是嫡出的大少爷,也不如妹妹得宠。
马婆子面色讪讪,想起大夫人狠厉的作风,到底没敢再嚼舌。她也知道,大夫人没打算给四姑爷房里添人,如若不然,她必然要怂恿女儿留在四姑娘身边,将来做个姨娘。
彤雯太了解她娘,也正是因此,才着急地在定陪房之前出嫁,为的就是断了她娘这心思。
“当姨娘是什么好事不成?您瞧瞧这府里的姨娘,哪个不是在大夫人面前俯首帖耳,端盆洗脚样样都得做?青娆在四姑娘跟前养得一双手葱段似的,哪里还愿意再弯腰做奴才?跟了齐和书,才是真正的好前程呢。”
那齐家上下,早些年便得了恩典放了籍,如今一家子都是良籍,齐和书更是颇有文采,已经在县学里读书了,说不定哪日就有了功名。青娆嫁了他,指不定还能当上官太太呢。
共事多年,她太明白青娆了。
且这事隐秘,要不是她先前和青娆一个屋,她也不能知道。庄家上下都是在府里做事的,齐家更是老爷的心腹,轻易得罪不得。
于是更细细叮嘱她娘,别在外头乱说二人的事。
*
彤雯很明白的青娆,此刻却挽了袖子亲自下厨,为自己和姐姐青玉做个羊肉锅子打牙祭,半点不似她口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她同刘家的人不熟,因此送嫁后也不欲去刘家吃席,索性和不当值的青玉一道在家里用些热乎的饭菜。庄家那头的情分,自有她爹娘庄管事和崔妈妈去维系。
至于姐姐青玉,这是个向来嘴馋的,一早就闻到灶上备了羊肉,眼珠儿一转就晓得妹妹青娆怕是不会在刘家久留。于是等庄管事夫妇出门的时候,她就佯作肚儿疼倒在了炕上,庄管事心疼女儿,哪里还舍得叫她冷风里跟着去,忙不迭应了。
崔妈妈走时倒是横了大女儿一眼,却也没戳破她,只是满眼写着:“跟你爹一个德行”!
羊肉切成薄薄的片现涮,锅里头还有一早起来便炖着的羊蝎子,青娆现捏了面饼摊在铁锅上,待那麦饼熟了便拿木箸将饼儿往下推一推,叫它吸足了汤汁。
青玉馋这一口许久了,涮了一块儿羊肉片就直道味儿好,忍着烫也狼吞虎咽,边吃边赞。青娆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没尝着什么味儿,只顾着贪吃了,劝了两句见她不听也就罢了,自个儿慢悠悠地品着。
沾了汁水的麦饼既有肉香,亦有清香,半点都不腻味。
吃到一半儿,却见同院子里当差的红湘拎着一只壶并一块油纸包进来,见她们吃着锅子倒是一愣:“姐姐们好兴致,这物可不便宜,可是大厨房的人孝敬青娆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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