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苦后甜。”
青娆本还忍着,一听这话,眼底又泛起了泪花。
“娘,我不该不听您的,擅自和齐和书往来。”青娆的泪珠一颗颗如断线落下,顷刻间便湿了满面。
她只晓得挑前程,挑相貌,挑人品,又哄得齐和书一心向着她。可却忘了,齐和书在他家里并不当家,衣食住行,皆要向爹娘伸手。娶妻大事,也不是他一力强求就真能如他所愿。
这事被两家瞒得风雨不透,直到要办喜宴了才被吴妈妈不小心抖落出来,在此期间,齐和书并未给她递过半句话,惹出半点乱子。可见,他没能争过袁氏,或者是,没能争过当家人齐诚。
这种丑闻,两家不提,她本也该打落牙齿和血吞,可偏生没能在四姑娘和吴妈妈面前忍住……
她心里涌上无尽的后悔:此事一出,她又被大动干戈地从四姑娘眼前挪回了家里修养,恐怕府里眼下上上下下都在议论她吧。她真是没用,不仅没能帮家人争取到脱籍的荣耀,还害他们陪她一起丢脸……
崔氏见她这般说,拢了眉头,正要说甚么,却听外头有人低声骂骂咧咧地进了院儿:“杀千刀的小娼.妇,仗着给夫人管库房就尾巴翘上天,还不是被姑奶奶揍得哭爹喊娘……”
青娆的泪意一哽。
崔氏也愣住了,接着沉了脸,眼皮直跳地看着青玉骂了一通后蹑手蹑脚地掀了帘子进来。
瞧见她娘和她泪眼朦胧的妹妹,青玉顿住脚,十分自然地转身准备往外走。
崔氏却青筋直跳地将她揪了回来,青玉哇哇乱叫起来,崔氏还当是她故意作怪,冷了脸要训斥,在灯下掀开了袖子却瞧见里头青青紫紫的一片。
青娆吓了一跳:“这是怎的了?”
崔氏也横了她一眼,颇有些刑讯逼供的意味。
青玉脖子一缩,愤愤不平地道:“碧荷那贱人,平素里和你与彤雯走得那样近,连彤雯都晓得你和齐和书的事儿,她能不知道?不过是仗着夫人不知内情,顺水推舟地将袁氏指桃为李的腌臜事儿认了下来,若不是心虚,她娘那种长舌妇,得了这样风光的亲事,能瞒到今日?”
青娆默了默。
碧荷时常来寻她们二人说话,有一回,齐和书来给她送书,碧荷也是瞧见了的。这事儿,的确是无从抵赖的。
崔氏面色稍霁,又睨她一眼:“光打碧荷有什么用,负了你妹妹的人还好好的,等着娶新娘子呢。”
闻言,刚刚为姐姐寻了恰当理由的青娆大为震惊。
她娘言下之意,打碧荷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打了齐和书,才能真正出气?
青玉就哼哼了一声:“这事儿娘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有你大女婿呢。等那姓齐的出门,就让郑安套了麻袋将他揍一顿。”到底是过了县试的读书人,明着打有进县衙的风险,偷偷套麻袋打一顿问题倒是不大。
崔氏微微有些赞赏地颔首,摸了摸幼女的额头,见不再发热了,起身道:“在这儿好生照顾你妹妹,娘去老夫人牌位前面拜一拜去。”
她可是从前服侍过老夫人的人,从前老夫人在的时候,大夫人常和她呛声,可人走了,大夫人反倒不敢动她屋里的老人——一个孝字,便足够压得住她的气焰。
袁氏和碧荷以为背靠大夫人,就能肆意欺负辜负她的女儿,这算盘可就打错了。
青娆眼里的泪意彻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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