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还是头?一回见一向雍容华贵的母亲露出这等神色,神思一晃,就如?同回到了幼年时走路都要被母亲细心守着的光景,这是还当他是孩子呢。
他心中微暖,温言宽慰老母亲:“娘,儿没有骗您,陛下着我去,自然不会是叫我送死去的。密旨上说,府上的护卫和王府的兵丁都能带,陛下也会送一队精良亲兵赴常州,与我会合。此番无论能否做出一番成就,总归性命无虞,您毋庸太过忧心。”
老王妃松了口?气,但旋即又?拢紧眉头?:“这样虽好,可事情传出去,京城里那两位难免要注意……”
自打开了年,裕亲王吃了亏后,朝堂上两派之间的争斗便愈演愈烈。陛下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只?是有时宣河间王伴驾手谈,有时与裕亲王围猎饮酒,圣心似乎始终没有决断谁疏谁亲。
但京城的大臣们却?更加兴奋了。至少从这一点看,旁的宗室子弟那儿他们是不用使力了,譬如?云家扶植的那位,总归是不成气候。
夺嫡之争何?其凶险,这些时日,未见幼子有上京的打算,老王妃便也以为他的念头?淡了。
哪知这会儿,却?见他淡笑?一声:“何?必怕他们,陛下忽然给了我这桩差事,说不准,是对两位王叔都不满意呢?”
老王妃一怔,目光复杂起?来。
半晌,她摆了摆手,道:“罢了,你?既然有这个心思,那便去争就是。只?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求有多大的荣耀加身,只?盼着你?每次远行?都能平安归来。”说这话时,却?是泪眼婆娑,满目的不舍。
周绍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给老王妃沉默地磕了头。
他忽然想起?,打他为懿康太子效力以来,每次出远门回来时,娘都会让雁芙等婢女给他抬了水更衣梳洗后才见他。
他年轻时总觉得娘规矩重,太爱干净,到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大抵娘是想先让人瞧瞧他有没有在外?头?添新伤,放心不下,才故意添了这样的规矩吧。
自小?到大,周绍也不是没暗地里比较,总觉得母亲对长兄更宽容,对他却?严苛。但严苛之下,却?是母亲暗藏的担忧和焦心,直到岁月将母亲的头?发染白,她才肯卸下些许伪装,不再?畏惧惯子如?杀子的老话。
这一瞬,周绍觉得自己同母亲亲近了许多,他思索了一会儿,大着胆子开口?道:“娘,有一事,儿子想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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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绍回了昭阳馆,才有空闲将事情透给了青娆知道。
听说常州受了灾,连运粮船都有去无回,青娆也忍不住担忧起?来:“听起?来何?其凶险,非去不可吗?”她的荣辱都系在这个男人身上,哪怕不提感情,她也不愿他有什么?不测。
对着青娆,他的神情就放松多了,摸了摸她的青丝,笑?:“这是圣旨,难不成爷还能抗旨?”
“那……您出门可要多带些人。”她想了一会儿,只?能说了这一句。
“自然。外?院的人我会带走不少……”他看了青娆一眼,捏着她的手心低声道:“方兴业是个有本事的人,这回出门,我想将他也带上。如?此一来,方氏自然也要解了禁足。”
青娆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方兴业说的是方氏的兄长,那位五品武义将。
她没怎么?犹豫,就坚定道:“只?要爷能平安归来,爷用什么?人都使得。”
说到底,她和方氏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死仇,再?者方氏被禁足一事,本就不是国公爷的意思,如?今人被放出来,也是她早有预料的事。
见青娆没怎么?抵触,周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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