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相处了这大半年的功夫,情分已经很是深厚了。孩子虽小,人却机灵,谁苛待她,谁对她好,她心里自然有一杆称。
栖月院孟姨娘是哪怕少吃一口也要让她过得体?面些的人,对着这样?的养母,敏姐儿渐渐也就敞开了心扉,将自己看作了孟氏的女儿。
孟氏则丝毫不敢懈怠。
丁氏搭上了照春苑的船,时不时地?就想寻借口与敏姐儿碰面。
她哪里肯引狼入室,自然是严防死守,可府里这么大,她管得了跟前这片地?,却管不了敏姐儿读书的地?儿,后来还是身?边的丫鬟替她想了个主意,看昭阳馆时常请敏姐儿的女先生过去请教,便索性把敏姐儿送到?了昭阳馆里读书。
一来昭阳馆不是寻常地?界,丁氏没?法轻易踏足。二来敏姐儿年纪还小,与府里得势的姨娘亲近些,对她没?有坏处。
话虽如此,孟氏将敏姐儿看得宝贵,难免担心时日久了,从前没?想养敏姐儿的庄氏反倒被勾起了心思,于是时常也过去陪庄氏做针线说说话。
数月下来,她倒瞧出庄氏当真没?有那样?的心思,甚至于下人在她跟前提起子嗣的问题,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好似真全然不着急似的,倒把手里的书看得如痴如醉,活像是要去考女状元一般。
孟氏心间感慨,在自己院里小佛堂进香的时候都替庄氏多求一炷香,盼着她宠爱不断——以她的秉性,除非失宠,否则断然不会再?来断她的生路。
至于她自个儿的宠爱……孟氏早就不抱希望了。
有人为了刺激她,早把消息透到?了她这儿——今次国公爷远行,似乎正是要料理与先太子母家云家之间的事?情。
国公爷本就因她的身?份不喜她,如今还出了这事?,可想而知,今后待她只有更冷落的份儿。
良禽择木而栖,与其奉承一个永远不会正眼瞧她的男子,倒不如跟着庄氏,起码不至于脸面尽失。
……
孟夏进来时,鳌山炉里燃着梨花饼,侧边的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一身?黛色衣衫的女子正闷头提笔疾书,摊开的宣纸上字迹娟秀。
她便静立着没?有动,待青娆搁下狼毫笔后,才轻声笑道:“姨娘,针线处的人来送制好的新衣了。”
青娆抬眸,点了点头,便转进侧间由人服侍着换了一身?衣裳,丹烟才叫人进来。
练字时的衣裳都图个轻便,倒是不方便见客。
刘妈妈带着一众捧着托盘的丫鬟进来,杜薇则从外头让人搬了一块平整干净的木板进来,将那些衣物一样?样?在木板上展开,又扶着立给青娆看。
这样?的规矩却是从前皇室的规矩,便是东府里也只有老?王妃那儿还讲究如此,刘妈妈没?想到?昭阳馆里还有这等人物,一时也局促不安起来,怕叫庄姨娘以为她们?慢待。
但杜薇不是那等当面给人上眼药的,她也知道姨娘不喜欢这一套,便笑道:“原是姨娘练字后手酸,不爱动弹,我们?才做了这板子,刘妈妈不必多思。”
刘妈妈连忙点头,一句不好也不敢说,青娆看出她们?的紧张,便也看一件就微微点头,以示赞许,刘妈妈等人的神情才渐渐松懈起来。
等人走了,她就笑看杜薇一眼:“你倒是讲排场,没?得让人说我们?逾矩。”
瞧刘妈妈那神色,便知道这板子另有一番规矩,不是杜薇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杜薇跟了青娆这些时日,晓得这位主子和气,闻言也不太畏惧,只笑嘻嘻地?道:“您是当家做主的,这等排场算什么?也就是国公爷不在,西府上下闭门不出,不然不知有多少官家太太挤破了头想在您面前表现呢。”
眼下之意,刘妈妈这等依附她们?的下人,战战兢兢是应该的。
青娆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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