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孟姨娘见敲打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特意走到曹氏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曹妹妹颜色好,性子也爽利,姐姐瞧着?就喜欢。只是啊,这王府不?比寻常人家,万事都讲究个规矩体?统。妹妹日后还需多学着?些,莫要行?差踏错,辜负了王爷的恩典才是。”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曹氏一眼,扶着?丫鬟的手,施施然离去,环佩叮当之声渐行?渐远。
留下曹氏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廉氏看着?她?难看的脸色,默默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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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下学的钟声悠扬回荡,黄家七郎黄承焕步履匆匆地走出学舍大门。他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却也沉淀着?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郁。他今日无心与?同窗寒暄,径直走向停在街角的自家马车。
“去济世堂。”他吩咐车夫。
马车辘辘驶过青石板路,黄承焕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思绪却翻腾不?息。
母亲黄二夫人自兄长?黄承望失踪后,便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忧思成疾。尤其近几?个月,更?是添了心悸眩晕的毛病,需得每隔三日便去济世堂寻那位专治妇人症候的女大夫针灸调理。他身为幼子,学业之余,最大的牵挂便是母亲的身体?。
车至济世堂门前停下。
济世堂是京城老字号,来求医问?诊的人很多,空气中混杂着?煎药的苦涩气息。
黄承焕掀开车帘,扫视了一眼,便静静地等候母亲出来,心中如压了块巨石。
他比谁都清楚,母亲这“老毛病”的根源何在。昔日兄长?刚刚失踪疑似身亡时,陈家便急不?可耐地要求退亲,母亲不?允,陈家便是以他的名声和未来的仕途来威胁全家,母亲只好就范,心里却怀揣着?对兄长?的内疚,夜夜都难以安梦。
而去岁他本有?望考入国子学,临门一脚却被学监以荫庇生过多,“名额缩减”为由刷下,只能入了太学。他心知肚明,这是陈家因当年退亲一事,对他们黄家的打压报复。
明明陈家当日是以他的前程来威胁黄家人,如今却出尔反尔,照样来想尽办法打压他的出头机会?。
他不?敢告诉母亲真相,怕她?承受不?住,只推说是自己学识不?够。兄长?死后,母亲一直偷偷地翻阅他以前做的文章,时日一久,更?认定他是天妒英才而亡,于?是很轻易地就信服了这个理由,还反过来劝他要笨鸟先飞。
他面上受教,可这份屈辱和仇恨,却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他恨陈家的势大欺人,恨陈阅微的薄情?寡义,可天道不?公,前者如今加官进爵,后者更?是一跃而上成为超品的郡王妃,俨然把?前尘往事都抛之脑后。心中更?是有?直觉告诉他:兄长?的失踪,必然与?陈家脱不?了关系。否则,那曾口口声声对兄长?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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