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耳目之?灵通,手段之?诡谲,布局之?深远,绝非一朝一夕可成,更非一个年轻储君能?在帝王眼皮底下悄然培植的势力。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悄然萦绕心间:这耳听八方手眼通天的利器,或许本就是陛下亲手锻造,再郑重交到懿康太子手中的。
这个想法,让周绍下意识难以置信。
陛下……当真会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储君吗?
他忆起父亲老襄王在世时,酒后?曾唏嘘感叹:“陛下待元太子,初时亦是捧在手心,可元太子刚及冠观政,陛下便以‘历练’之?名?,将其心腹调离中枢,安插之?人无不?是陛下耳目……天家父子,终究难逃猜忌二字。”
父亲口中尊称的元太子,便是顾皇后?所出的嫡子,陛下的第?一位储君,血统尊贵,地位超然。父亲做过元太子的伴读,陪着太子见证了许多事情,所以他对父亲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对待帝心,他始终慎之?又慎。
可如今想来,懿康太子大约是不?同的。
记忆中懿康太子执掌鹘影司时,行事并非滴水不?漏,可陛下反是纵容与期许。
是因其乃陛下年近不?惑方得的幼子,珍若性命?还是因陛下御极数十载,早已倦了那至高处的孤寒,真心实意欲为爱子铺就坦途?这鹘影司,究竟是懿康太子的遗泽,还是……陛下手中从未放松的缰绳?
目光扫过信笺上刚健有力的字迹,周绍心中已有了决断。
若鹘影司真为陛下之?刃,他此?刻的举荐便是投石问路,是向陛下表明心迹——他周绍,无意结党营私,所谋者,唯江山安稳,君父无恙。
若鹘首另有其主……那必然也是一个他一时难以抗衡的敌人。
他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三个名?字跃然纸上。
此?三人,皆非他周绍一系,甚至与王府素无往来,却都是实打实有才干、有风骨却仕途坎坷的能?臣。
搁下笔,周绍望着窗外沉沉夜色中巍峨宫阙的轮廓,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若他猜得不?错,那隐于重重迷雾后?的鹘首,他大概已经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这步棋,他走得险,却也走得正。
*
移步昭阳馆时,天边已缀满碎星。
馆内盈着清甜的果香,烛影摇红,暖意融融。
青娆正斜倚在临窗的贵妃榻上,葱白指尖捻着一枚玉棋子,对着棋盘上的残局凝思。
她只?松松挽了个堕马髻,簪一支素玉簪,豆青色的家常软缎褙子,小腹处微微隆起的弧度在柔光下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温软绵和。
周绍踏入内室,带进一身微凉的夜气。
青娆闻声抬眸,眼中漾起笑意,便要起身相迎。周绍快走两步,轻轻按住她的肩:“不?必起身,仔细累着。”他顺势在榻边坐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
他拥着她,下颌抵在她的肩上,看她蹙着眉迟疑着不知道落子在何处,便笑着替她落了一子。
青娆便回头不?依,嗔笑间两人目光交缠,情意浓浓,下人们见状纷纷知机退下,周绍带着几分热烈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面颊和唇上。
两人亲近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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