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拂过柔软料子,微微侧身,镜中便映出一段已见丰腴的腰身。
“王爷瞧瞧,哪件合宜?”她回眸,眼波流转间带着一股不自知?的慵懒味道。
周绍刚在昭阳馆用罢午饭,此刻正斜倚在窗下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佩,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唇角微扬,随手点了点那件杏子红褙子:“就它罢。”
青娆一怔。
那件虽也庄重?,但腰身收得比其他几件略紧,金线绣的蝶翅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她抚了抚小腹,迟疑道:“这……怕是不大合身了。”
“无妨。”周绍起身走?近,亲手拿起那件褙子抖开,赤金蝶翅在他指间簌簌颤动,“今夜家宴,穿鲜亮些好。晚风微凉,这料子也厚实些。”他目光深邃,落在她腹间,意有所指。
青娆心头微动。
自淮州归来?,府中竟无一丝她身孕的风声。孟氏知?晓后守口如瓶,正院那头更是毫无动静,显是不知?情?。
此刻周绍执意要她穿这显怀的衣裳……她抬眸,对上他眼底不容置疑的深意,倏然莞尔:“王爷说的是,妾也喜欢这样?式。”
她顺从地褪下身上衣衫,任由他亲手替她系上侧襟的珍珠盘扣。蜜合色中衣掩在杏红之下,唯有腰肢处被金线勾勒得纤秪合度,那点孕态便再?也藏不住了。
听闻新人入府第二日,便去了正院给郡王妃请安,郡王妃也赏了她们不少东西。
承运殿里她们轻易去不得,倒转头来?求见过她。
可她如今有身孕,万事都要仔细,也没?有精力去与这些刚进府的新人虚与委蛇。
在王府里生存的根本,就是王爷的宠爱。这句话?,对于没?有家世还走?到如今的她而言,更是字字箴言。所以她再?自大,也不至于要让人来?分宠彰显自己?的贤良,索性将人拒之门外。
此刻,她想起昨日曹氏与廉氏求见被拒时,院门外那两抹悻悻离去的窈窕身影。
陈阅微急急抬举新人,又大张旗鼓办这宴席,无非是想借机敲打她,显摆正室威仪。至于那两个?新入府的,怕也存了在席间博宠的心思?。
青娆对镜抿了抿鬓角,唇边笑?意清浅。
争宠?
可王爷却不是能被人随意摆布的性子。
*
正院花厅内,灯火通明。
方姨娘牵着晖哥儿的手,从外头走?进来?,引来?孟氏和丁氏等人有些诧异的眼神。
往日里,方氏并不怎么带晖哥儿出院子。便是敏姐儿,也不常和这个?弟弟见上面,细论下来?,只怕还不如和远在襄州的鹤哥儿熟稔。
晖哥儿快两岁了,穿着簇新的宝蓝衣裳,面上那道淡粉疤痕虽已浅了许多?,仍像白玉微瑕。他睁着乌溜溜的眼,好奇地打量满室华彩,敏姐儿凑过来?逗他说话?,他却怯怯地缩回方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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