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手里,压低了声音,“你拿着这个。如今庄夫人肚子?金贵,日后怕是要彻底起势了,你回头找个机会?送给?庄夫人,就说这是你自?己学着做的,里头放了安神?的药材,给?夫人安胎用。”
丁氏看着敏姐儿清澈的眼睛,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愧疚与悔意:“姨娘给?你赔个不是。从前……是我糊涂,被?娘家?那些糟心事蒙了心,又被府里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小人蒙蔽了眼睛,光顾着自?己立稳脚跟,竟疏忽了你的起居冷暖,让你受了委屈……”
她抬手,似乎想摸摸敏姐儿的头,又怕唐突,瑟缩着收回了手,“如今你虽养在孟姨娘身边,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姐儿。”
丁氏顿了顿,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如今庄夫人有孕,在府里地位非同?一般,连老?王妃都格外看重。姐儿你一向与她亲近,这正是天大的机缘!趁着夫人有孕,好好讨她的欢心,将来她生下小公?子?,你们姐弟间有了这份情分,你也就有了靠山,姨娘也能安心了。”说到最后,竟带了几分哽咽。
敏姐儿握着那香囊看了看,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丁氏。
良久,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将香囊收进了袖袋里。
待丁氏走?远,敏姐儿才慢慢松开紧攥着香囊的手。她低头看着掌心被?珍珠硌出的浅浅印痕,眼神?复杂。
午后下了学,回到栖月院,敏姐儿径直去了孟氏房中。
她屏退了屋内服侍的丫鬟,才从袖中拿出那个湖蓝香囊,递到孟姨娘面前,将丁氏在廊下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孟氏听完,心头猛地一沉,面上只装作无?事,温声问:“那……姐儿打算把这个给?庄夫人送去吗?”
敏姐儿立刻摇头,小脸上带着超越年龄的冷静与谨慎:“姨娘,不能送。庄夫人肚子?里这一胎金贵得很,阖府上下都盯着,连一向最重规矩的祖母都格外纵着她几分。这个时候,往她身边送吃食、药材、香料,哪怕是针线玩意儿,都扎眼得很,稍有不慎便是泼天大祸。无?论丁姨娘这香囊里是真心安神?的药材,还是……”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对咱们栖月院最好的法子?,就是什么都别?送,什么也别?沾惹。清清白白,才能避开是非。”
孟姨娘怔怔地看着眼前条理清晰、思虑周全的女儿,宽慰与酸涩同?时涌上心头。
她既欣慰女儿小小年纪便如此通透,能在王府这潭深水里自?保,又心酸她被?迫早早懂得这些算计。孟氏一把将敏姐儿搂进怀里,声音哽咽:“我的好姐儿,你长大了,懂事了!”
从前她防着丁氏,是怕敏姐儿年纪小,又顾着情分被?她哄骗了去,让自?个儿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后来她盯着丁氏的时日一久,又觉得对方是心术不正,不敢轻易让她沾身。
敏姐儿很是不好意思,姨娘在外头人面前明明那么内敛,可对着自?己总是不吝啬夸赞,她有时觉得这是哄小孩的话,可心里又像吃了蜜似的甜,想了想,又道:“姨娘,今日的事你不要责罚丫鬟,这是我的主意,我猜到了是她,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孟氏哎了一声,笑着颔首。若是一开始敏姐儿这么说,她还要伤心她仍旧看重丁氏,可丁氏给?她的东西,她丝毫也没藏着,立时就拿给?了自?己商量,这态度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她的敏姐儿,才不是有心人故意中伤说的那种白眼狼。
待情绪稍平,孟氏目光落在那精致的香囊上,疑虑更深。她总觉得丁氏此举没安好心,可又抓不住切实的把柄。事关敏姐儿,她不敢有丝毫大意。思忖片刻,她心念电转,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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