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责令陈家上下?全体丁忧,三年内不得出仕为官。
……
听闻女儿死?讯的沈氏,如同疯婆子一般冲到宫门前哭闹,指名道姓地咒骂庄贵妃狐媚惑主,害死?她的女儿。
周绍叫人将?她带进来,面对她涕泪横流的指控,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冷冷道:“若不是看在孝端文皇后和两位皇子的份上,夫人以为,凭你方才那些大不敬之?言,还能安然站在这里吗?”
沈氏不服,兀自冷笑:“若是元娘还在,她定然也要劝谏君上,不可宠妾灭妻,不可……”
周绍不耐烦地打断她,将?陈阅微那封亲笔密信掷到她面前:“夫人自己看吧。如果不是夫人你一味骄纵,养大了小陈氏的狼子野心,元娘此刻怎么会不在?”
沈氏捡起信,只看了一眼,便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周绍犹嫌不足,又召来几?个?柔仪宫的宫人,将?陈阅微近来对沈氏无用、抱怨家族拖累她的牢骚话,一一惟妙惟肖学给她听,最后,他?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看来,夫人含辛茹苦,倒是养出了一头只知?道索取、反口噬亲的白眼狼啊。”
他?心中充满了为元娘报仇的快意,却也带着无尽的悲凉:“若是鹤哥儿知?道,他?的亲外祖母,处处维护害死?他?母亲的姨母,如此偏颇,他?日后……还会认您这个?外祖母吗?”
诛心之?言,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彻底击垮了沈氏。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宫门,失魂落魄,在下?一道台阶时,脚下?踉跄,直接栽倒下?去,额头磕在坚硬的石阶上,顿时血流如注。然而,额头上皮肉的伤痛,远不及心中伤痛的万一。
她总是因为旧事对长?女不满,可长?女哪怕知?晓自己被胞妹害了,还是捏着鼻子让胞妹继承了她的荣耀,延续陈家的容光,到头来,只有从前的旧仆为她讨公道……
而她一心维护的幼女,却对她没有丝毫感激和舐犊之?情,只是恨她,恨她给的不够多。
陈弘章在府中听闻长?女死?亡的真相,亦是心痛如绞,更痛恨幼女的恶毒愚蠢连累家族。
他?到底是老谋深算,深知?此事已触怒龙颜,只要周绍在位一日,陈家便难有起复之?望。他?当机立断,变卖了京中大半产业,将?其中的八成,以补偿名义,秘密送给了大皇子周鹤,随后便带着家眷,黯然离京,返回了老家。
他?只盼着,大皇子将?来多少还能念着这点香火情分,不至于让陈家彻底败落。至于四皇子,生母如此罪孽,陛下?又从不待见,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泰安殿内,周鹤看着外祖父家送来的拉不到底的清单,抬头看向前来探望他?的父皇,轻声问:“父皇,儿臣该收下?吗?”
周绍看着儿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怜爱与?遗憾。他?摸了摸鹤哥儿的头,叹息道:“收下?吧。这是他?们欠你母亲的,也是欠你的。”
若不是小陈氏,这个?孩子本该是他?名正言顺、健康聪慧的继承人。
鹤哥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心思?通透,虽然黛兰面圣时透出些许话音,父皇就刻意避开了他?,但?柔仪宫的变故、陈家的骤败、皇祖母对他?越发怜惜的态度……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猜到了真相。他?不再追问,只是将?那份清单仔细收好。
等?父皇走?了,他?召来黛眉,屏退左右,平静地说道:“黛眉姑姑,你的心事,如今也该了了。过些时日,我?便奏明父皇和皇祖母,让你出宫去吧。你本有家室,不该为了照顾我?,一直困在这深宫里。”
黛眉怔怔地看着他?,眼眶瞬间红了,她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殿下?……若是殿下?日后有任何需要,奴婢和我?家那口子,纵是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鹤哥儿脸上露出一个?属于孩童的笑容,摆了摆手:“姑姑放心,我?身?边没那么危险。”他?深知?自己体弱,太医断言他?难活过弱冠,在众人眼中,他?早已失去了争储的资格,反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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