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没好气打断:“你看你这副样子,就剩半条命了,我不得给你去请郎中啊,家里还有祖母和我爹能照顾你。”
白冤适时开口:“放心,我暂且不走。”
像是得了保证,于是周雅人安稳下来,不坚持闹着要去住客栈了。
陆秉却觉得纳闷儿,不禁撩起眼皮正眼去瞧白冤,然而这一眼依旧看得他心惊肉跳,不寒而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奓了起来,赶紧背着周雅人大步离开。
待这批人走出数丈之远,白冤才亦步亦趋的缀在末尾,往北屈城门的方向去。
陆秉中途实在没忍住回了次头,发现那女人隐在黑暗中,像一抹小小的白点,才又忍不住开口追问:“刚才那女人是谁?”
周雅人忖度须臾,轻声道:“朋友。”
“什么朋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在哪儿认识的这么个人?”
周雅人含糊道:“唔,刚认识。”
“我没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别在这儿问东答西,你知不知道她的脸……”
“嗯?”
陆秉必须要让这位瞎了眼的老交情知道对方是副什么惊世骇俗的尊容:“巴掌那么大张脸上,就像爬了十几条蜈蚣啊。”
这形容倒是贴切,他当然知道,周雅人说:“嗯。”
“我的人差点以为你瞎子看不见美丑,要跟她殉情。你就算是瞎子眼不见为净,也不能找个满脸是疤的。”
“你扯到哪儿去了。”
“你别以为我现在在跟你胡扯,她那样的,都不能说丑,胆儿大的见了晚上都得做噩梦,哪个有眼神儿的男人敢要?只有瞎子!更何况碰上你这样堪称花容月貌的瞽师,难保她不想打你主意,长点儿心吧你。”
周雅人听了他这番离离原上谱的离谱发言,都懒得张嘴解释。陆秉若是知道这位巴掌脸上爬蜈蚣的女子就是被镇在太阴/道体里的那位,不用见晚上就得从噩梦中惊醒。
陆秉转而又道:“她脸上怎么回事,是被人划了几十刀吗?不对,那疤痕不是刀刃划出来的,更像鞭子抽出来的,其实也不太像鞭痕……”
周雅人伏在他背上昏昏沉沉,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实在不想搭理他了。但是陆秉一直聒噪个不停,故意不让他安神,他知道陆秉是怕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一会儿就醒不过来了。
陆秉脚下奇快,几乎是在背着他奔走,又忌惮周雅人身上的伤情,不敢真跑起来会颠伤他,只能尽量让这块驮人的背脊平平稳稳:“……还有那个不让人省心的秦家丫头,你怎么找到她的?从大河里捞出来的吗?她不会是跟那群……诈尸的东西混在一起跳的黄河吧?这丫头究竟怎么回事?疯魔了还是怎的,连群死鬼都不怕,就这么跟着往大河里跳,居然都没把她给淹死,可真是命硬。还有你……周雅人,你搭个话!”
周雅人含混不清的“唔……”了一声,算作搭话。
陆秉也只需要知道他还清醒着没昏死过去就行:“还有你,明知道有情况你还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行动,不知道让我派调人手过来协助吗,就算你觉得我手底下都是群不堪大用的废物,但起码能够善个后,在你快要淹死或者冻死前及时把你扛回去,我今天要是没赶过来……”
“谢谢你,陆秉。”周雅人气音微弱。
陆秉没好气:“别光嘴上谢,咱俩都不是彼此客套的人。”
周雅人孱弱的牵了一下嘴角:“但是我身边还有个人,不至于就冻死了。”
“刚刚那个女人么?就她?”陆秉嗤之以鼻,“弱不禁风的,身板比纸片还薄,跟一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能扛得动你才怪。你即便再清瘦,里头也是条人高马大的骨架子,很有些分量在,连我扛你都费劲。”
说完他还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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