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人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安抚道:“血止住了,自己再擦擦,我看不见,不知道有没有蹭到其他地方。”
小丁瓜接过帕子跟他道谢,真心实意地认为对方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还关心道:“还有没有摔着别的地方?”
小丁瓜摇头,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忙说:“没有。”
“那走吧。”
“哦。”小丁瓜应承着转过身,弯腰曲背地去捡地上的药箱,箱子这一下算是彻底磕坏了,怎么都关合不上。小丁瓜蹲地上捣鼓了两下,打算捡根结实的枯草暂时捆绑起来,等带回去再修。
“咿……”他扒拉枯草的时候扒拉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红布包,疑惑,“这是什么?”
待他抬头想要说话时,白冤和周雅人已经逐渐走远了。
小丁瓜来不及翻开看里头具体包着什么东西,随手将红布包和擦了鼻血的帕子往怀里一塞,又急慌慌扯了根枯草囫囵两下绑住药箱,便小跑着去追那二人。
待要追上时,小丁瓜忽地放慢了脚步,因为他隐约看见一颗蚕豆大小的小石子儿从白冤指尖弹出去,横在周雅人前面的枝丫瞬间偏移了出去。
于是后者畅通无阻地迈了过去。
小丁瓜傻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疼。
他又看向前头的白冤,且见她挺着背脊,肩膀自然放松,弹完石子儿的那只手随意地背在身后,指尖还夹着一颗弹丸大的石子儿在把玩。
不知为何,小丁瓜居然从这个女人的背影中看出了几分悠哉的感觉。
前路明明可以直行,但是那带路的女人却绕了半个大圈的远道,无声无息地选了条平坦的地势走,避开了凹凸不平的直道。
小丁瓜看到这里,心里顿时就不怎么埋怨她刚刚扔石子儿绊倒自己了。虽然她态度冷淡,说话也不中听,但是好像人还不赖,别的不说,起码对这瞎子蛮照顾的。
小丁瓜尾巴似的缀在后头,终于不吵不闹了。
难得他消停下来,白冤这时微微侧过脸,用余光扫了眼老实巴交的小丁瓜一眼,指尖不空闲地把玩着一粒石子儿。
从小丁瓜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一点斜睨的眼角和长睫。
但冷不丁被那余光一扫,小丁瓜就莫名有些忌惮她,生怕下一刻对方手里的石子儿就会弹到自己脚下,所以他一定要认真看路,绝不能像刚才一样粗心大意。
山原之上起了风,吹落了树枝上零星几片枯叶,若再定睛一看,就能发现拔尖儿的枝头上抽出了嫩芽。
听风知无需用眼睛去看,便能在风中感受四时之变。
初春已至,万物复苏,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竹杖飞溅过去了,之前坑坑洼洼且枯藤石块满地的路途忽而变得平坦起来,使他没有再被绊过脚。
而这一道,白冤是他的领路人。
周雅人抬眸,盲眼中拓下了对方清冷的背影,随着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她细长又灵巧的指尖。
眼盲的人心不盲,他又历来比别人敏感许多,当然知道此刻的坦途是怎么来的——有人走在他前头,悄无声息地替他扫清了障碍。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周雅人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有种发潮的热意。
既然对方做得无声无息,他便也不动声色。
三人安然无事回到原村,来到一户挂着白丧布的窑院前。
村子里就这一户人家办丧事,昨晚马车正好途经过,白冤道:“想必这里就是张铁柱的家了。”
但是大白天的门窗紧闭,院子里空无一人。
小丁瓜着急知道爷爷下落,第一个跑上去敲门:“有人在家吗?有没有人?”
周雅人等了片刻,没听见别的动静:“屋里没人吗?”
白冤试着推了推窑院的门,推不开:“门闩是从里面插上的,应该有人在家。”
小丁瓜闻言,又大力捶了好几拳。
网?阯?F?a?布?Y?e?í????????ε?n????〇?????????????
砰砰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