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没理她, 陆秉一直都不怎么理她,秦三已经习惯了, 她一点点蹭过去, 用肩膀抵住陆秉瘫软的身体,艰难费力地将陆秉调整成半躺半坐的姿势。秦三气喘吁吁努力间, 看见陆秉红肿的半张脸上印着四根手指印,她瞪大眼睛“呜呜”个不停。
陆秉只是无声地偏过头去, 只能从车帘的缝隙中窥见一点刨坟土的铁铲,他不知道陈莺三更半夜跑来这里刨人坟要干什么,反正绝不可能干什么人事, 他在脑中逐字逐句分析陈莺方才说的话, 也是一知半解。还有雅人为何也会在这里,是来找他的吗?
陆秉鼻腔一酸,强忍住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情绪, 听见车帘外“铛”的一声。
铁铲戳到了棺木, 也不知是铁面人力气太大还是装殓黄小云的薄皮棺材太脆弱, 一铁铲直接插穿了棺材板。
陈莺提醒:“你当心点,可别给我搞坏了。”
阿聪不得不掂量着轻重,然而逐渐露出来的棺木却已经遭到了破坏。
陈莺脸色一变,跳进坟坑里扫开黄土, 就见数条根茎莫名其妙扎进了棺木中,她急忙催促:“快打开。”
阿聪麻利撬掉两枚铁钉掀开棺盖,就见里面躺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几条树根触角一样紧紧缠裹在干尸身上。
阿聪打手语,陈莺根本顾不上搭理他,直接上手去扯干尸身上的树根,根本难以分开。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陈莺阴沉着脸按向黄小云下腹,那里干干瘪瘪的,甚至已经凹陷下去了。她胡乱扯开干尸衣襟,只见腹腔处已被根茎扎穿。
“完了!”看到这样的场景,陈莺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都没了!”
简直白费功夫,她辛苦养的孕尸居然给树木做了养料!
陈莺费尽心机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会闹出这样的意外。
然而坟包附近根本没有活的大树,只有盈尺高的野草,这又是哪儿来的盘根错节的根茎,居然能伸这么长,甚至扎穿了黄小云的棺木。
陈莺条件反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那株已然枯焦的死木,死木周身缠绕着几棵冒出青绿的荆藤,嫩芽上凝着颗颗露水般的血珠。
陈莺观察土里的根茎,竟是从那棵枯木的方向扎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死树的根茎难道还在长?
陈莺手脚并用爬上来,一步步走向那棵染血的死木——刚刚这棵枯树扎死了两个人,鲜血顺着树身淌下来,浸入根茎。
陈莺死死盯着树干,隐约觉察缠绕树干的荆藤似乎在吸血。
这念头一闪而过,陈莺情不自禁伸出手,触摸到荆藤树干的瞬间,只觉指尖灼烫,仿佛摸到一块烧红的铁。陈莺猛地抽回手,一看指腹并无异样。
陈莺惊愕不已:“怎么会这么烫?”
一根浇了血的死木而已,她怀疑自己刚才产生了某种诡异的错觉,遂又伸手去探,依旧被烫得缩了回来。
“阿聪,”陈莺忙喊,“快过来,这棵树古怪得很。”
……
夜半渐渐起了层薄雾,月色也逐渐朦胧,绢纱一样笼罩住乱葬岗。
周雅人嗅着空气中淡到几不可闻的血腥气,终于在一座微微隆起的坟包上发现了一具没有血肉的尸骨——只余骨架和人皮。
这个发现让周雅人心头一凛,他搁下竹杖,强忍着巨大的冲击摸索死者。
颅骨被砸出一个破碎的大坑,像半口摔破的陶罐,而那张人皮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裂口,堪比乞儿的破衣烂衫。
这还不算,直到周雅人触目惊心摸到一只胳膊的断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