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无论想收拾山河以战止战,亦或者追名逐利建功立业,人人豪气干云,抱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凌云壮志,抛头颅洒热血。
然而一将功成万骨枯,且看这位开国之君景安王就能理解。
“我背负不起……”
“你背负不起,就活该冤死观澜。”
十二杀局忽然静止的刹那,李流云终于洞悉了大阵关窍:“听风知,这只烧成灰的阴孽就是阵灵!”
李流云话音刚落,就听那团裹着灰烬的浓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扩散至每一个角落。
它死不超生,与京观融为一体,成了煞穴中的阴孽,守着蒲州城万万将士的枯骨。
滚滚烟灰聚成庞然大物,像一团扭曲抽象的人形怪物,流动着向所有人倾轧而至。
周雅人挥动折扇,衣袖间仿佛夹带着风雷,翻出层层叠叠的符光,转瞬间铺天盖地,居然有种行云布雨之象。
疯狂的大笑声戛然而止,扭曲的浓烟裹着灰烬朝周雅人的屠灵阵撞来,声如叹息地低唤:“观澜——”
它说:“不劳你出手,杀我者,唯有燎祭之火。”
周雅人蓦地愣住,就见浓烟中亮起星星火光,一经点燃,猛地蔓延开去,迅疾而凶猛,燎得置身其间的诸位少年四下乱蹿。
谁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更是闻所未闻,阵灵居然会自焚!
烟熏火燎的少年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狼狈不堪的脸上看到了匪夷所思。
就是说,别太荒谬,它是阵灵欸,居然能通过自己的意志自行消弭?
一把燎祭之火不仅将阴孽烧了个灰飞烟灭,还将凶神恶煞的尸殃付之一炬。
与此同时,铭文自白冤眉心一闪,一缕黑气抽丝般从她额间消散,恰巧被扭过脸的林木看见,他瞪大眼:“那是什么?”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白冤神色平淡道:“清了笔账。”
观澜沉冤昭雪,她和这位冤死之人“强买强卖”的阴契消除,缠身的死冤自然会随着冥讼散去。
说话间,白冤的视线自周雅人脸上掠过。
林木追问:“清了什么账?”
“陈年旧账。”
得,答了等于没答,林木也不揪着问,他最在意的是:“你刚才,你怎么知道那只阴孽跟景安王这么多底细,以至于拆穿它之后,阵灵以燎祭之火自焚。”
谁知白冤竟说:“我不知道啊。”
林木吃惊,良久才反应过来:“你是在诈它?”
白冤不置可否,当然心里也有个七八分猜测,便基于这个猜测展开质问:“一盆一盆脏水往它头上泼,总有一个屎盆子适合她,如果都不适合,就给它扣顶万恶的屎盆子,对方受此污蔑,多半会口不择言,急于反驳自证。”
就像郡守之女卢千金这般,不打自招。
林木叹为观止,不知不觉间已经凑到白冤近前。
一旁的连钊开口:“既然阵灵已灭,大阵也该破了吧。”
连钊这话问得很没底气,因为他们依旧身处京观之中,四壁的夯土内嵌着无以计数的白骨。
尸殃散去,那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窝仿佛正静静注视着他们。
周雅人道:“按目前情形来说,危机四伏的十二杀局已经破了。”
“可是我们怎么还在京观内?”之前他们被京观一口吞吃入“腹”,连个通行的墓道墓门都没有,放眼望去,这就是座垒起的尸山,来去无路,林木问,“要怎么出去?”
周雅人静默须臾,感知风气在里外四处流通,以便寻找一个可供通行之处,他径直迈向一侧:“这处相对薄弱,劳烦诸位小友帮忙挖开。”
“啊,对啊!”没出路可以挖一条出路啊,林木一拍没过弯的脑门儿,立刻和几位师兄蹲过去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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