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人侧目看了眼李流云:“你们没有捕蛇经验,下次不要轻举妄动。”
李流云自知方才失误,点头应声:“明白。”
几人开始重新寻找蛇迹,少年几人变得更加谨慎,不再冒进地越过捕蛇人行事,毕竟稍出差池,就会打草惊蛇。
大多地方连人类的足迹都难留下,所以不是所有地方都会留下“蛇径”,因此捕蛇人还会通过蛇的气味去寻找踪迹,这叫作“蛇息”,说起来就更难了。通过蛇的排泄物,或者分泌的黏液判断,分泌物一般会黏附在草木上,数日不散。不同类型的蛇,气味都不相同,往往毒蛇留下的蛇腥味更重。
捕蛇人趴地上,鼻翼翕动,仔细嗅着绿叶上沾黏的气味,闻到一股阴湿腐败的冷腥。
“没错,这边。”不是阅蛇无数的捕蛇人很难嗅出来。
他边走边闻,在某处青苔上发现可疑污迹,捕蛇人在指腹间搓捻,有滑腻之感,凑到鼻尖闻了闻,残留着“蛇息”,应该是分泌的黏液或者蛇涎。
随即,他们在前方几步之距的藤蔓上发现了一挂透明的空壳。
于和气上前:“这是……”
李流云道:“蛇蜕。”
那挂蛇蜕悬在藤蔓上,有头有尾,形状非常完整,表面印痕甚是清晰,好似叠压着密实立体的鳞片,活脱脱就是一条蛇躯的轮廓。
蛇蜕薄如蝉翼,看上去脆弱至极,好似一碰就会稀碎,因此几名少年没有贸然触碰。
只不过,他们围着这张蛇蜕观察良久,连钊指着蛇蜕中断偏后的位置说:“后半段怎么这么大?”
后半段蛇蜕的宽度比头尾大了近两倍,鳞纹崩到变形,且有细细的裂纹,显然是被撑大撕裂的,且更薄更加透明。
捕蛇人说:“孕蛇腹部膨胀,就会撑大皮囊,显而易见,这是条孕蛇蜕下的蛇皮。”
于和气来了精神:“孕蛇!”
“嗯,”捕蛇人环顾四周,根据几十年捕蛇经验足以判断,“这条蛇的巢穴应该就在附近。”
他说话间,动作极轻地捻起那层蛇蜕,小心翼翼收入袋中。
闻翼开口:“你捡这个干什么?”
“蛇蜕可是入药的‘龙衣’,能除病邪,药铺里收这东西,很珍贵的。”他平日入山也不仅仅捕蛇,见着稍微值钱的草药都会挖回去,时不时再碰上几只山鸡野兔,晚上还能额外加餐。
村里村外的女人大多怕蛇得紧,他又成天跟蛇打交道,家中也豢养蛇畜,因此没讨着媳妇儿。也有几个胆子大的妇人,又瞧不上他,没办法,只得打了老光棍儿,好在前几年收了个徒弟,不愁没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然而就在此刻,捕蛇人突然驻足,胳膊抬起横在几名少年身前,阻止他们往前迈步。
四人也不敢出声询问,顺着捕蛇人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条密林腐叶中盘着条青蛇,中后段腹部比前躯胀大了将近两倍,它静静躺在原地,半截掩在树荫中,隆起的后半段晒在暖阳下,正借助外界的热源调节体温。
“别动。”捕蛇人用气音说。
那蛇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由于腹部膨大惊人,蛇躯崩到极致,皮肤几乎呈现半透明,隐约可见那腹腔中裹着的蛇胎轮廓,并出现肉眼可见的胎动,仿佛无数条幼蛇在它拥挤的腹腔中蠕动。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几名少年看得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这是条胎生蛇,”捕蛇人倒是习以为常,望着不断起伏弯曲的蛇身,低声说,“它好像快生了。”
连钊一脸震惊:“什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