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而来的,还有近日憔悴许多的二夫人。
“玉昀,娘不是答应让你审查岁安院了,阿姣怎没随你回来?”
“爹娘先坐。”宋玉昀将安神茶递到二夫人手边,“阿姣如今在府外闲居散心,瞧着气色还算不错,儿子便让她多玩几日,娘不必忧心。”
二夫人一愣,“那……那她想玩到何时?”
宋玉昀平静看向母亲,“等到祖母不再将阿姣驱赶出府。”
“这何其难。”宋二爷蹙着眉,“当年府中历经几番波折受难,你祖母认定阿姣命中克亲带煞,全都怪罪到她一个小女婴身上,这么多年的成见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不难,当年爹娘不正是因此有意搬离宋府,想要自立门户。”
青年慢条斯理挽了挽衣袖,神色淡然从容,“那时置办的宅子还在,让人修缮修缮,挑个吉日搬过去,祖母不喜阿姣在宋府,二房带着阿姣一起走就是。”
“胡闹!”宋二爷当下呵斥一声,“当年你祖母就不同意,你以为如今你祖母就能同意了?”
“祖母自阿姣出生之日就厌恶她这生辰命格,连带大伯三叔两家也暗地里不满怨怼,逼得娘亲当年苦不堪言,爹能否保证阿姣这一次能回府,下一次又会不会再度被赶出去?”
“……”宋二爷脸色微沉,偏头不语。
宋玉昀端起安神茶轻啄一口,轻瞥一眼父亲,“百行孝为先,爹身为朝官,自然不可行不孝之事,但阿姣无法抉择生辰八字,何尝不是无辜至极。”
“那年上元灯会上,儿子一介稚童追不上人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姣被抱走消失在人海里,如今她流落多年终得回府,儿子身为兄长,又怎可看她再受委屈。”
“搬出府……也不是不行。”二夫人倒不像宋二爷那样在意宋老太太的感受,犹豫迟疑着,“只是阿姣和玉洛之间……”
“娘,谁错了谁挨打,阿姣想要的只是一个公道罢了。”
茶盏落到桌面发出碰撞的声响,青年轻抬眸看向母亲,语气微冷,“宋玉洛的确撑着娘亲熬过当年之痛,阿姣正是因此感激她,故不在乎所谓多分一分或少一分的疼爱。”
“现如今,您可还敢保证宋玉洛一点小心思都未曾有过?”
二夫人闻言也沉默下来,少女离去时那句‘我来京州是为寻亲的’又反复回荡在耳边,悔疚之意翻涌而来。
“那……那就听你的罢。”
宋玉昀淡淡嗯了一声,当下就唤人前来,“现在将岁安院一众下人包括小膳房打杂全都押起来,每人单独隔开,不允任何人靠近。”
他冷峻如玉的眉眼显出几分寒意,“每日只给一顿水粮,先关三天。”
二夫人见这架势,隐隐有些担忧,“玉洛腿折还不能动弹,总得给她留个人侍奉罢?”
宋玉昀知道母亲心软,若下手太狠反倒不好,语调微缓,“娘亲可将她带回景和院照料,儿子并无异议。”
沉默几许的宋二爷终于出声,冷着脸,“你若想搬出去,便亲自与你祖母去说。”
宋玉昀一回京,手段雷厉风行,惹得整座宋府都热闹起来。
次日正逢例行请安之日,冷淡如玉的郎君一袭青雀长袍站在堂中,当着一众堂兄弟姊妹的面,直言开口,“孙儿代父请命,还请祖母成全。”
宋老太太昨夜听闻宋玉昀动岁安院的事还有些不高兴,眼下看着堂下的玉面青年,心中之气稍稍退散,语气和蔼,“玉昀要替你爹请求何事,怎还需要我来允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