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又看向许知砚:“换杯热茶。”
许知砚只停了一瞬,就立刻意会,起身就往外走。
程芸忙说:“不用麻烦了。”
戚沨却笑道:“没事,笔录还没有正式开始,咱们先闲聊几句。”
程芸点了下头,遂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脑子很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
戚沨又看了程芸一眼,她的态度倒是诚恳,并不像是心虚会有隐瞒的样子。
戚沨说:“是这样的,不知道高辉有没有跟你提过,我们发现高云德的骸骨之后,曾经和高辉的DNA样本进行比对,因为不符合遗传学规律,所以否定了骸骨就是高云德。后来经过进一步确认高云德的身份,我们也跟高辉提到过DNA不匹配这件事,她看上去好像早就知道……我想内情程女士应该最清楚,对吗?”
戚沨语速不快,这番话落下,许知砚也端着热茶回来了,放在程芸面前的桌子上,还顺手拿走了之前那杯温白开。
程芸的注意力一直被戚沨的问题吸引着,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她只是用手背碰了一下茶杯,觉得烫,便没有立刻喝,进而说:“高辉的确不是高云德的女儿。高云德不能生育。”
这一点戚沨之前也料到了。
“那你……是高辉的生母吗?”
戚沨刻意用“生母”二字,而非“母亲”。
既然女性骸骨的DNA和高辉的DNA样本在遗传学上证实了母女关系,假设那副女性骸骨和程芸是双胞胎,那就说明程芸的DNA和高辉也是匹配的——双胞胎的DNA从出生就一致,唯一可以分辨两人的就只有指纹。
那么她们二人到底谁才是生育高辉的女人呢?
就目前来看,似乎程芸的可能性比较低,否则面对亲生女儿的死亡,她不该这么平静才对。
没想到思路刚走到这里,就听到程芸说:“高辉的确是我经历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戚沨眯了眯眼,再次对上程芸的目光。
程芸不躲不避,十分坦然。
无论是表情还是微表情,眼底情绪还是面部神态,总之就是这一刻,戚沨确定了程芸说的是实话。
但……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无法解释了。
这家人的隐情还真够深的。
不仅是戚沨,去而复返且已经开始做笔录的许知砚,也不禁停下来看了程芸一眼。
程芸大概也意识到对方目光有异,不等戚沨继续话题,便主动问道:“是不是因为我看上去太过平静,你们觉得我在撒谎?”
“不,我相信你说的。”戚沨说,“只是想不通。”
“这也难怪。”程芸又是一叹,“我们母女的关系一向不近。高云德失踪之后,我们的来往就更少了。高辉经济独立之后就搬了出去,过年都不回家。”
“你们之间发生了过什么,会有这么深的矛盾?”
程芸思考了两秒,说:“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不来往。那种因为伤害而断绝关系的父母子女,电视剧里和生活里的确有不少,但绝对没有出现在我们家。这原本是我家里的事,我不想跟外人说太多,但我不希望你们会因为我的态度和我家里这种异常关系而怀疑我杀人,所以我愿意说出来。高辉虽然是我生的,但我对这个女儿并不亲。她很敏感,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妈妈不爱她,她跟高云德的关系非常近,甚至胜过亲父女。小孩子都是这样,特别是在寻求长辈关爱的年纪,一方得不到便会本能地向另一方索取。我给不了她的,她就跟高云德要。你们别看高云德在外面是那个德行,男女关系混乱,可他对这个女儿还是非常不错的。”
“你的意思是,没有任何原因,你只是单纯地不喜欢高辉?”戚沨问。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浮现出答案:绝不可能。
原因一定有,不管埋得多深,当事人是否愿意吐露,是否有逃避态度。
这话落地,程芸第一次挪开目光,看向旁边那杯茶。
戚沨的手机震了两下。
法医实验室的袁川传来消息:“已拿到样本,正在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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