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请诸位商议。”
看着村长拉着他家还不服气的蠢货儿子往村里走,一众族长也对着顾青遮抱拳道别。
李放歌此刻倒是不急着走了。
她抱着麻袋,厚着脸皮站在顾青遮身边,承受了这帮死老头的抱拳大拜,心情十分美好。
等人走光了,她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转头准备与顾青遮道别。
然后让她心情更美好的事情发生了——
“金鳞山结界损毁,此地危机四伏,夫人孤身一人,不如让顾某送你回去。”
顾青遮跟她说话的语气用词都非常重视礼节。
之前一直是这样。
这也是李放歌对他着迷的原因之一。
那些身份高贵、对她知根知底的人,在不打算占她便宜的情况下,从不会如顾青遮这般尊重她。
跟他交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有头有脸的人。
但此刻的礼节又有了另一层意味。
她方才第一次看见顾青遮跟其他村民交谈的语气姿态。
那帮村里最“尊贵”的老头。
顾青遮对别人居然是这种呼来唤去不耐烦的态度。
从前她以为顾青遮对她这个克夫寡妇一视同仁,是修道之人的涵养。
直到现在才知道,顾青遮对她的涵养,是独一份的。
当然,她确实出钱丰盛了他们师门四人的伙食,这也许是他尊重她的原因。
但她觉得有一部分,至少是一小部分,顾青遮是对她这个白手起家还乐善好施的商人的尊重。
他可能觉得她是个很纯粹的善人。
她希望他这么认为。
但实际上她不是。
所以她既惊喜,又羞怯,不想被看穿。
若是刚才顾青遮问她要不要捐粮,她可能牙一咬就答应捐了。
还好,顾青遮免了所有人的粮。
“我家离此地得有七八里远呢,太劳烦道长了。”她这客气话说得就很没有诚意,她想要他护送她。
“这才几步路,”他举起握剑的手,往前一指,“夫人请吧,顾某送你。”
空气安静,只剩下两人的鞋子踩在雪地里的嘎吱声。
她今天穿的是干活时,比如干草药清洗分类这些脏活时穿的衣裳,暗淡耐脏的布料,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她平时去金鳞山下慰问顾青遮时可不会穿成这样。
“我还没听说过哪里的规矩,是让一些人捐钱粮,”顾青遮忽然说了一句,“如果是强制的,为什么要用‘捐’字?”
“道长可算是抓到我们村的把柄了。”李放歌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开始过分活泼。
两人走了快一里路,她一声不吭,顾青遮刚说一句话,她就变得很健谈,“‘捐’字确实冠冕堂皇,但若不用这个强调‘自愿’的捐字,那可就是只有官府能干的‘募集军费’之类的了,我们村长哪敢犯王法呢?”
“哼。”顾青遮抿嘴哼笑一声,眼睛盯着自己交替迈步的靴尖,“夫人这话,听起来不太自愿。”
李放歌开朗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得说点什么,挽回大善人的形象。
“我猜你也不是自愿的。”他终于侧头垂眸看向身旁的小寡妇,“你刚才死死抱着麻袋的样子,就好像要随时抡起来砸死那帮老头。”
李放歌猝不及防笑了。 W?a?n?g?址?发?b?u?Y?e?ǐ????ü???è?n?????????5?????o?m
她说,“我没有想砸死他们,但我确实不喜欢被他们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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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喜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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