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胡思乱想的手段,好让他不必直面那个安静了两个小时的对话框。
“祝你平安幸福。”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林随然的回复似乎也并没有想让他回复的意思。
如果说以前他们聊天是兵荒马乱的结束,那这次就是一场平静的告别。
但哪种都让人不太好受。
“也不是。”陈礼谨熄灭台灯,从桌前站了起来,“只是今晚有点累。”
白叙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把悬空的腿收了回去,没再追问,翻身躺下了。
夏一季洗漱回来,顺手关了灯,宿舍里一时间陷入一片黑暗。陈礼谨躺在床上,他没有刻意去看时间,他能听见蔡英杰响起轻微的鼾声,窗外最后几只秋蝉的鸣叫也渐渐微弱下去,世界似乎都陷入了安静的梦里。
但是他还是清醒着。
他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对自己的理智从来很有信心,可唯独面对林随然,他总觉得自己像踩在薄冰上,进一步怕惊动什么,退一步又心有不甘。
明明今晚还一起吃饭,明明吃饭的时候关系还像缓和了一样,还能自然地聊上几句,他几乎以为他离林随然近了一点。
结果转头就给他发,祝你平安顺遂。
不是“晚安”,不是“明天见”,甚至不是“再见”。
每个字都规整得体,却偏偏透着说不出的疏离,就像林随然之前对他所有的态度一样。
陈礼谨烦躁地翻了个身,他想林随然都三番五次地这么对他了,他怎么今夜还是会为了这种事情失眠?
他缺朋友吗?他很缺林随然那一句问候吗?
林随然,那个连晚安再见都不肯对他说的人,那个总是若即若离的人,那个明明近在咫尺却总是像隔着银河的人。
“谁稀罕。”陈礼谨想。
他掀起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数羊,忘记数到多少只了,也许是几十只,也许是几百只,他终于在清晨第一缕光洒下来之前睡着了。
他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了有人在小声说话,还有推门的动静。他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挣扎地摸起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了。陈礼谨猛地坐起身,手机显示有十条未读消息。他下意识地点开,是班级群里的校运会赛程通知,和夏一季问他“需要帮你带饭吗”,以及还有蔡英杰给他发的一连串的“醒了吗!!!!”“你一定要来看我比赛啊!!!!”
他扔下手机,把脸埋进手里,静坐了一会,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终于拉开了床帘。
宿舍里只剩白叙一个人,他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一个精致的化妆包。白叙听到动静,抬头看他,“你终于醒了?夏一季给你带了饭,放你桌上了。”
“谢谢。”陈礼谨机械地说着,翻身下了床。
“别谢我。要谢你就快点吃完去看他们比赛吧。”白叙放下一支口红,抿了抿唇,“我刚好也要出门了。”
“你去哪儿?”陈礼谨顺口问。
“约会啊。”白叙眨眨眼,“难得校运会期间我对象不忙。”
白叙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妆容清透又清纯,眼睛旁边被他扫了一点薄红,像一瓣桃花瓣。陈礼谨看到就想起校运会那天邱照清帮他化的那个妆,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打算去洗漱。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白叙撑着脸,转头问他。
陈礼谨咬着牙刷,含糊地应了一句没有。
“你看起来有点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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