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大一些之后,不是没有好奇过自己的失忆,他偷偷摸摸进父母房间翻出当年的病历,看到医生给他的诊断清晰地写着“逆行性遗忘,不可逆”这几个字,他手抖得厉害,病历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又捡起来把病历藏回去,直到逃回自己房间才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不可逆,他再也没有可能回想起之前的记忆。他的脑子就像一台被突然断电的电脑,未保存的所有记忆在开机之后再也不可能恢复。
蔡英杰从刚刚开始就在试图插话,想给自己找一些存在感。他听到邱照清说的“忘记受伤前的记忆”这几个字,忽然瞪大了双眼,他回想起了刚开学时陈礼谨和他说过的自己失忆过的事,他看向陈礼谨,“卧槽,你是不是就是——”
会议室忽然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林随然的呼吸急促了些,他什么也没说,但是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像是快要维持不住他一向温和有礼的面具。
邱照清困惑地眨了眨眼,正要开口询问,陈礼谨却已经在屏幕那头神色如常地反问:“我是什么?”
蔡英杰说完才自知失言,他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呃、我记错了......哈哈,你们继续......”
邱照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们,体贴地没有追问,她接着话头说道,“那我们继续吧。接下来是杏仁核受损的后果。”
“杏仁核主要负责情绪记忆,特别是恐惧相关的记忆。”林随然的声音恢复了他一贯的温和,他读着屏幕前的参考资料,表情平静得近乎漠然,“如果杏仁核被过度刺激,可能会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顿了顿,继续说,“也就是大众所熟知的PTSD。”
陈礼谨在屏幕那头安静地记录着,他们都表现得很正常,像是刚刚的小插曲从来没有发生过。邱照清看了一眼陈礼谨目前的记录,点点头,“这部分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开始下一部分吧。”
他们一直在图书馆待到了夕阳西下,才结束了这次小组作业的准备。
夕阳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将研讨室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邱照清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蔡英杰也跟着附和,“我们四个真厉害!”
陈礼谨的屏幕还亮着,PPT的最后一页定格在“谢谢观看”四个字上。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这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思考带来的头痛。
“辛苦了。”林随然说,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疲惫。
“到时候就我上去讲吧!”邱照清说,“这样一圈理下来,我也记得差不多了。”
“没问题。”林随然应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林随然的电脑上还没有退出会议,他注意到陈礼谨在宿舍应该没有开灯,他那边的灯光有些昏暗。林随然看着屏幕里陈礼谨被映得有点模糊的脸,有些贪心地允许自己多看了几秒,然后垂下眼睛,将光标移动到“结束会议”的按钮上。
“林随然。”陈礼谨忽然叫他。
林随然一瞬间迷茫地抬起头,他的面具似乎又崩裂了一些,他像是很久很久没听到陈礼谨念他的名字了,他嘴唇张了张,似乎想问陈礼谨怎么了,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谢谢你的外套,我洗干净了,下次选修课上还你。”陈礼谨对他说。
“没关系。”林随然艰难地说,“你慢慢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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