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趁还没完全陷入进去就认清了边界,总好过之后沉入海里再徒劳挣扎。
朋友......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多么清晰安全的定位,不会越雷池半步。
“我这把打完了,我现在过去?”蔡英杰摘下耳机,转头看他。
陈礼谨抬起眼睛看他,眼神已经平复得近乎漠然,他心里残余的恍惚和挣扎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所有的情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吧,送到了你自己和他确认一声就行。”陈礼谨没什么表情地挪开视线。
他翻开一本专业课的书,试图让自己回到那些层次分明的建筑里。那里是他熟悉的领域,是他能把握和操控的世界。没有捉摸不透的心意,没有无中生有的失落,更不会像住在月亮上一般荒诞无稽。
他以为自己的脑子已经恢复到了足够理性的状态,可是梦不听他的指挥。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先是在一片漫山遍野的草地里,他坐在一棵枇杷树底下,抬头望去,看到树上结了很多枇杷。那些果子黄澄澄的,沉甸甸地坠在枝叶间。他咽了咽口水,一股孩子气的冲动支使着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往上爬。他坐在枝干上,伸手去扯掉叶子,才发现自己的手这么短,他还得再往前爬才能够到果子。
他鼓起勇气又往前挪了一段距离,摘了好几个枇杷抱在怀里。摘到果子的雀跃只持续的一瞬,他摘完了枇杷,刚想顺着来的路下去时,不经意瞥见他竟然爬了这么高,他现在离地面起码有好几米远。
他吓得脸色苍白,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可是越慌乱越容易出事,他在慌张间被树枝勾破了衣服,他手一软,怀里的枇杷全部掉了下去,连他也从树上掉了下去。
“啊——”他失声惊叫,紧紧闭上了眼睛。
意想的疼痛却没有来临,有一个人稳稳接住了他。他颤抖着睁开眼睛。
是林随然。
陈礼谨感觉自己好像是小孩子的模样,是四岁、是六岁——总之不是现在的样子。
可是林随然还长着陈礼谨每次见到他时候的那个模样。
他还是那么高,眉眼像画一样精致,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让他魂牵梦萦的、柠檬雪松的气息。
他们差了得有十几岁,他抱着陈礼谨,陈礼谨本能地把头埋在了他脖子里。他清醒的时候从来不敢承认,他太想这个味道了,想到连在梦里他都要回想成千上百次。
“痛不痛?”他听到林随然问他。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陈礼谨吸吸鼻子,眼眶瞬间红了,“痛死了!”
他的眼泪把林随然的衣领都蹭湿了,林随然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不怕了,”他低低地哄着,“有我在,没事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认真,仿佛这样接住他、保护他,是林随然生命里完全理所当然的事。陈礼谨的抽泣声在这样让他心安的怀里渐渐低下去,他合上双眼,在林随然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他再睁眼时,发现他坐在家里的飘窗的窗台上。窗帘没有拉,月光肆意地倾洒进来,阿染趴在他的手边小憩。
陈礼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身上穿着的是他最常穿的棉质家居服和短裤,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又变回了他长大之后的样子。
林随然就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他背靠着窗户,侧头看着窗外。一种极其自然的沉默流淌在他们之间。
“林随然。”他听见自己说,“你再这样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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