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陈礼谨朝他真诚地笑了笑。
他走到林随然身边坐下,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放在桌面上。然后他微微侧身,看向旁边还低着头当鸵鸟的林随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
“晚上好。哥哥。”
血液全部逆流着冲上林随然的脑袋,他几乎要在原地自燃,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抬起头,艰难地看向陈礼谨,“不要这么叫我。”
陈礼谨歪了歪头,“为什么不可以?”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又凑近了些林随然,属于他的玫瑰气息瞬间包围了林随然,“我本来就是你弟弟呀,哥哥。”
林随然:“......”
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死在这堂大学物理课开始前的三分钟。
老师走进教室,周遭的同学逐渐安静下来。
只有林随然感觉自己身处于炼狱里,爱和欲望痛苦交织在一起,炙烤着他,陈礼谨身上若有若无的玫瑰味道在时不时飘过来,还有陈礼谨还戴着的那条围巾.......那条围巾上残留的、他自己的、此刻却让他无比羞耻的气息,他们两个的气息像在陈礼谨身上融合了。
陈礼谨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像一个标准的乖巧好学生。他高中的时候最好的科目就是物理,听懂一堂大学物理算不得什么难事。
林随然以为陈礼谨暂时放过了他,他极其隐蔽地喘了一口气,陈礼谨却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他。
陈礼谨压着声音,听起来依旧无辜,“老师开始讲课了哦。”
林随然刚刚建好的心理防线再一次被冲塌。
那个一年级的、小小的陈礼谨,转过头对他说:“阿然哥哥,你要好好听课呀。”
那个长大的陈礼谨,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哥哥,你要好好听课呀。”
“你会后悔的。”林随然哑着声音说。
“嗯?”陈礼谨用气声应着他,他甚至没有停下听课的动作,只是头往林随然这里偏了一点。
他静静地望着林随然,没有说话,眼神却在问:继续说下去。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后悔?告诉我那后悔里藏着多少你不敢面对的秘密和恐惧?
林随然对上陈礼谨那双过于澄澈的眼睛,他从陈礼谨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狼狈不堪,濒临崩溃,像个恶鬼。
“你最不该靠近的人就是我。”林随然说。
陈礼谨轻轻叹了口气,他又把自己往林随然那里挪了一点。
“可是我已经在靠近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极致的挣扎过后,留给林随然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他退无可退了。
“我当然不能拿你怎么办。”林随然低低道:“可是陈礼谨,你做好所有心理准备了吗?”
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安静上课,他们的音量不高不低,压得刚好只能让彼此听见,谁也没注意到这里的暗潮涌动。
林随然的眼睛在开着白炽灯的教室里映得更加漆黑,陈礼谨看着他那双褪去一切伪装的、赤裸裸的眼睛,觉得自己其实才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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