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的瓜子脸,他的面色一天比一天更苍白。
他在父母面前,努力扮演着那个正在反省的儿子,收起所有的锋芒和情绪,沉默寡言。
在和林随然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时,他的眼睛会短暂亮起一小会儿,但每次结束对话之后,那些短暂回来的精神气又会如潮水般瞬间褪去,他陷入更深的空寂。
杨宁婉被愤怒和被背叛淹没,她最开始几天,恨不得天天去逼问陈礼谨,和林随然断了没有?
后面几天,她又冷静了些,她开始想和陈礼谨说说话,可是每次谈话都是不欢而散。
“如果你当时说,你重新和他成了朋友,爸爸妈妈都不会说什么,可是你现在......你怎么可以和他谈恋爱?”杨宁婉叹了口气,“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陈礼谨抬起头,看到母亲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失望,他又低下头。
“我没有执迷不悟,妈。”陈礼谨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失望和愤怒依旧在她心口中翻涌,但这些天陈礼谨的消瘦和沉默她都看在眼里,她叹了口气,试图心平气和地好好和儿子说话,“你告诉妈妈,他到底有什么好的,能值得你这样?值得你这样跟我们对着干?”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阿谨,你以前多好啊。听话懂事、学习也好,爸妈从没有打过你,生怕你受一点委屈......现在呢?为了一个差点害死你的人,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不是差点害死我的人。”陈礼谨猛地抬头,“他是我的爱人。他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当年不是他的错,是我要和他出去的,他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把一次意外全部都归成他的错?”
“你们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接受。是我惹你们生气,是我活该。可我就是爱他,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如果你们还是觉得碍眼,觉得我给你们丢人了,我还是会按时来看你们,赡养你们。你们想怎么对我都行,也可以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杨宁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陈礼谨,你要为了这个男人和我们断绝关系?”
“我没有,我一直敬你们,爱你们。我很感谢你们把我养得这么大,可是这是我的人生!”陈礼谨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我连选择和谁过一辈子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我连选择幸福的权利都没有?!”
“幸福?”杨宁婉声音剧烈颤抖着,“你觉得爸爸妈妈没给你幸福是吗?我们养了你十九年,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你觉得你在这个家里受委屈了是吗?”
“陈礼谨,你告诉我,你和他重新认识了才多久?你就这么认定他会好好对你,他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真的知道!”陈礼谨说。
杨宁婉怒火滔天,根本无暇顾及陈礼谨在说什么,她自顾自地往下说:
“知道?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这些年在做什么,你知道他变成什么样的人了吗?你失忆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样!”
“你才十九岁啊,你懂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什么是过一辈子?!你就敢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押上去?!”
“我可以证明!”陈礼谨的声音和她一样激动,“我可以用我接下来的一辈子证明!”
“证明?好啊,你做好了为他豁出一切、反抗父母的准备,他呢?”杨宁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你这些天为他魂不守舍也要反抗父母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出来为你说过一句话吗?他敢站出来,站在我和你爸面前,为你辩解一句吗?!”
“他敢出来在佛像面前下毒誓吗?他敢出来说这辈子如果他变心,他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吗?!他敢吗!”
陈礼谨僵在原地,脸色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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