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低着头,仿佛受了巨大打击。
不对,不是仿佛,是真的受了巨大打击。
林晚晚亲眼看着他站都站不直身子,好不容易在她搀扶下直起腰来,竟然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鲜血染红了地面,也弄脏了林晚晚的裙摆,她愣了愣,错愕地望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凌昭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头,眼红如血,难以自持。
他这种状态,林晚晚福至心灵地想到会是因为谁。
如今谁不知道凌少城主是府主唯一的亲传弟子,谁敢给他不痛快?
他也从来不会因为别人不痛快。
能让他这样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你看见了什么?”林晚晚敏锐地问道。
凌昭推开她,抹去唇角的血迹,否认道:“什么我看见了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精神状态非常差,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昭告天下,让众人看看堂堂抚雪剑尊是如何欺辱自己的亲传弟子,如何蛊惑晚辈的。
他那种毫无廉耻的人肯定做得出囚禁府主独揽大权的事,如此一个不择手段的卑劣之人,怎堪与雪织为配,怎么配做天雍的镇府仙尊?
他就应该用尽办法让他们分开,让云沧溟身败名裂,让江雪织清醒过来。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晚晚问他,他没说。
意识混乱地回了天机阁,撞见正见客的师尊和仙盟盟主,他们看出他情绪不对,问他是怎么了,他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
他低下头,江雪织离宗这一个月,他已经见过师尊数次,虽然师尊总是戴着面具,但态度和善,非常温蔼,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不过师尊年岁虽然大,声音和外貌仍是青年的感觉,说是父亲又有些违和。
总之凌昭觉得清源道君是很好的人,会指导他修行,关心他的衣食住行,让他不至于那么想家。
比起冷漠的抚雪剑尊,这才是真正适合天雍的掌权者。
“没事么?”清源道君温声道,“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告诉为师,为师一定替你做主。”
替他做主么。
可需要做主的不是他,是江雪织。
凌昭看着师尊的眼神,半晌,还是坚持:“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是今日修炼有些不顺利,心情不太好。”
他看看沈清弦,低头道:“师尊有客人,我便不打扰了,先下去了。”
他说完就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清弦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余光瞥见清源道君面具下的眼睛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他没问出什么,可他却露出了兴致盎然模样。
沈清弦平静道:“看来府主对这场贺典志在必得了。”
清源道君笑着说:“一场贺典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不过就是小事一桩。
所以志在必得有什么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
沈清弦起身告辞,走出天机阁,已经看不见凌昭的身影。
凌昭和江雪织关系亲近,他还是她帮着带入天雍的。
他急匆匆出去时沈清弦就看见了,他当时就猜到了他是去找谁。
回来变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止是没见到,一定是见到了,还发生了一些他接受不了的事。
那是什么呢……也不着急。
总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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