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站在道德与法律的夹缝中,一旦放纵自己,周围的人就会苦不堪言。
我已经不知多少次被这种怪圈困扰。
每到这时,大脑仿佛被切分成两半。
一个声音在煽动我用自杀或谋杀彻底结束一切,另一个声音在警示我不要给家人造成困扰。
就像现在,我将头埋进去,听到哥哥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面从中汲取安抚肯定,一面在不为人知地充填焦虑。
不亚于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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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祭结束,学生们的生活理应回到日常。
班级在此时迎来了一轮小测。
我昨晚反反复复了许久也没睡着,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差,引来监考老师几次询问需不需要去保健室。
一门考试的成绩也影响不到什么,不想花费多余心力压分的我写完后索性提前交卷。
保健室里,照例没有老师。
我精疲力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厌倦了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
破局的关键在于哪一方先忍不住。
要么是我耐心告罄把帝光炸掉,要么是他觉得无聊从帝光辞职。
然而哥哥的存在,是一个警钟,让我控制自己尽量不去做反社会反人类的事。
可等着某人玩腻……
我目光轻扫过坐在不远处桌面上摇扇子的小冰人,都懒得下床驱逐,而是支起上半身拉帘子隔绝视线,戴上耳机和眼罩置之不理。
不知过了多久。
保健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有人慢悠悠地出现,单手挑起帘子,微弯下腰坐到床边,取走我的耳机慢条斯理道:
“你这副情绪被打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还真少见。”
他是全然不在乎的性格,自然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但不妨碍他用言语“嘲讽”我。
我顿了两秒,取下眼罩,冷淡道:“随着死亡出现,人也会发生改变,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一直认为前世和今生要分开。
我原以为最认同这点的人会是他。
因为我们曾就人死如灯灭这一生死观达成过一致意见。
童磨笑了笑,唇角弯出浅浅弧度:“你那时的死亡与我无关哦,况且我不认同那是死亡,不过是纱代自顾自地选择从我身边逃开,要知道哥哥本来都没打算吃你的,毕竟纱代不是稀血,也不太好吃。”
他瞳色绮丽,盈盈带笑,眼中好似盛满揉碎了的彩虹,不疾不徐道:
“你总该意识到,如果前世遇到的人是他,那时的你会更加饱受折磨。”
兄长没有出挑的才能,空有无用的坚持,只会让妹妹连自杀都不敢干脆利落。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唇边的笑意却没散去,温声道:
“但我也不奇怪就是了,毕竟纱代是个容易心软的好孩子。”
我面无表情地否认:“别擅自给我加些离谱设定。”
童磨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睛再次弯起,风轻云淡道:“我说的是事实哦。”
自幼时起,妹妹就很安静聪明,每次遇到善意都会想着回报,从不大喊大叫地折腾人,在什么都只知道得一星半点的年纪,纵使懂得分辨何为温柔,却一点也不排斥或害怕他。
像是白纸,极易被涂染成别的颜色。
所以,童磨从没想过将纱代嫁出去或赶出去。
就算她头脑不笨,但那么容易心软,肯定不可避免地会迁就“温柔的人”。
而他的使命就是不论何时给予人们幸福。
只有在他身边,既不会痛苦,也不会难过。
童磨理所当然地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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