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每日有各营在练兵,她们另外在校场旁边划出了一个低矮大院用来焚尸,四人带着车辆路过校场,厉媗把擦好的三把马刀还了回去,随后四人到焚尸院跟几个正在这里轮值的力妇打了个招呼,把总督府来的人推进大焚坑里一把火全烧了。
四人从焚尸院出来时,天已快黑了,这日没有晚霞,日头一声不吭地滑进了山里,天边只剩下一片带点浅金的灰蓝暮色。
校场门口处正有结束了这日操练的人们往外走着,听说城外又来了流民,她们热烈地谈论起了平州的战事。
留在城中加入起义军的人们,这些天一日不落地练习着骑马挥刀和射箭,下了场回到各自坊间还有丰富的肉菜和饭食,这里没有人会让她们少吃一些,晚间坊内闲暇时,大家又多以掰手腕、投镖或下战棋作耍,在逃出乡村宗族那些令人窒息的规训与掌控后,她们豁然迎来了一种全新的日子。
半个月下来,许多人的体态身型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就连说起话来也比刚进城时气壮了,妊婋四人跟在散场的众人后面默默听着她们放言高论,直走到安顿新流民的坊巷附近,四人才转道往东边走来。
这日进城的流民共有三千余人,圣人屠和鲜婞在她们来之前划出了六个空置坊,房舍都已清扫出来了,分完屋子照例施粥看诊,妊婋四人也到几个坊内帮着维持了一下秩序,直忙到天彻底黑了,新进城的流民们吃过东西歇下了,众人才往刺史府大院赶回来议事。
妊婋等人来到院中,先往后头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开春后天气没那么冷了,也不用烧水,从井里打上几桶水就可以飞快地洗一下,比冬日里便捷不少。
她们洗完换了衣服,来到议事厅里时,许多人已经在里面坐下了,妊婋第一眼看到了坐在千光照旁边的千山远,月余不见,她倒是未见憔悴,一双深眸明亮依旧,只有眼下一层淡淡黑青可以稍稍窥见她这段时日的奔波辛苦。
大家都跟千山远问过了好,等落座人齐之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千山远问起平州破城的细节,还有她们这一路往幽州来的情况。
千山远混在流民中走了十多天回来,途中死了不少人,基本都是上了年纪或过于瘦弱的,还有其中的零星男人,皆因抢食挑起纷争被千山远悄悄除掉了,如今成功来到幽州城的都是女人,大部分是健壮村妇,小部分是女童。
而平州那边实际情况正如千山远先前信中所言,因鸡毛贼调走主力消息泄露,被北伐军一鼓作气从西城门杀进了城,随后就开始大肆屠戮。
营州的局势也不甚乐观,前去平州接替千山远的玄易近日也来了信,说北伐军在平州城内占了鸡毛贼的粮仓,休整数日士气大振,准备乘胜北上清除鸡毛贼,将营州也一举平定。
千山远根据前些日子在平州的所见所闻,判断北伐军这次胜算不低,玄易从营州城外也来信说鸡毛贼内部又起了纷争,虽然回兵营州后暂时稳住了局面,但首领因先前消息泄露的事杀了一个弟兄,后来还有主力将领携家眷从营州出走,看上去已有了些败像。
若北伐军在营州得胜,镇北将军定会尽快带人马回到幽州来,而另一边魏州也会因总督府官员失踪一事,注意到幽州这边的异样。
留给幽燕军的准备时间不多了,因此自从第二拨流民进城后,众人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操练,每隔三五日,妊婋等人还会在议事厅同看玄易发回来的营州近况,就在新流民进城后半个多月,玄易发回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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