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自己的情感,一把将她拥抱住的同时,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棠儿,你不用理会太多。你生来就是贵人,注定高高在上。等你嫁进侯府,日后成了侯夫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姑姑,我……我不想嫁给慕霖。”
“你说什么?”玉晴雪猛地松开她,因为猝不及防而显得神情急切,嗓音陡然变大,“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勇毅侯府那样的门第,别人想高攀都高攀不上,你和慕世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道你想把他让给别人?”
她摇头,垂下眼眸。
她和慕霖根本不是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分明就是怨偶,她心里已另有他人,这辈子她不会辜负那人对自己的好。
“慕世子与我并不合适……”
“棠儿,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嫁给慕世子,你一定要成为侯夫人,否则……”玉晴雪焦灼的语气转了个变,深吸一口气,“否则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姑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
“你不知道!”玉晴雪因为情绪激动,而声音尖锐,“这不是你自己的事,这也是我的事,我们玉家所有人的事。棠儿,你听我的话,赶紧把这念头给扔了,谁也不许说,尤其是你娘!”
她反常的激动,让玉流朱有些不安,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秦妈妈打帘出去,然后疾步进来,禀报道:“夫人,大姑娘,老夫人晕过去了。”
“怎么会?我才见过祖母,祖母好好的。”玉流朱讷讷着,人已出门。
玉晴雪随后,却在迈门槛时顿了一下。
秦妈妈一把将她扶住,“夫人,你莫急,老夫人福大命大,定会无事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骤然如晦的目光中不是对自己亲娘的担心,而是隐有狠色。
*
一夜细雨过后,天阴沉着,云层不可分辨,只余黑压压的一片。空气中全是湿气,远看假山小亭似是笼罩在迷雾中。
大夫进出一趟,留下一句“人无碍,醒来即可”的话。
深色重叠的幔帐内,谢氏仰面躺在藏蓝绣花的锦被中,双眼紧闭气息时浮时重。
一屋子的人,玉家的男人们全在。
“好端端的,娘怎么晕倒了?”玉之衡紧锁着眉,听起来像是在质问沈琳琅,“大夫说急火攻心,这府里能有什么事让她急成这样?”
若是以往,沈琳琅必会自责,面对自己丈夫的问话,只会更加愧疚。
而今她心里全被那个怀疑给堵着,不免激出几分在闺中时的娇蛮,语气有些冲,“夫君问我,我还问你呢?”
夫妻多年,她这般冷言冷语还是头一回。
玉之衡惊讶地看着她,恰如很多年前他们初遇时。
那一年无数举子齐聚东临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或是高谈阔论,或是结伴游玩,京里的姑娘们也比往常活跃些,或是参与诗会雅集,或是私下偷看。
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却无心姻缘之事,平日里最喜待在京外的庄子,策马射猎好不快活。母亲的一道口传,让她急忙回城。
谁知打马而行时,有个书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险些被踏于她马下。
那书生就是玉之衡。
当时玉之衡脸上的惊色,一如此时这般,但沈琳琅再也无心欣赏,眼睛里全是那个趴在床边的人,拼命地说服自己这孩子长得那么像小姑子,怎么可能会是……
沈青绿似是听不见他们说的话,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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