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风,一是要修整,二是要封口。而谢氏自晕过去后,至今还未醒来。
他们进到正屋,然后屏退下人。
“母亲连着晕过去两回,人到现在还没醒,大夫都说不太好,等醒来后要注意调养,切莫再让她上火动气,你何必还要追根究底?”
玉之衡揉着眉心,难看的脸色中有着明显的倦气,语气颇有几分无奈,“琳琅,你一向大度,这次的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要揪着晴雪不放,可好?”
“母亲是长辈,她的错我没有办法计较,但晴雪分明早就知道阿离不是她的女儿,倘若她善待阿离,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听听阿离说的话,难道你不心疼吗?”
“她心智不全,知道什么,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何必不依不饶?”
沈琳琅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他口中说出来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我不依不饶?我的孩子被人换了,我还不能问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服着软,语气柔和了许多,“家和万事兴,所幸阿离自小就在你跟前长大,大致的情形你都知道。晴雪或许有不经心之处,却也将她平安健康地养大。”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便是直戳沈琳琅的心。
一想到亲生的女儿近在身边,而自己这个当娘多年来故意不怎么搭理,还时刻提醒自己的其他孩子与之疏远,沈琳琅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骨肉至亲相见不相识,还有比这更让人痛心的吗?
她堵着心,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玉之衡以为她被自己说服,继续道:“出了这样的事,棠儿才是最难过的。你自来疼她,如今却对她冷言冷语,我瞧着她很伤心。她样样出色,还与慕家小子有婚约,这事若是传出去,她该如何自处?”
玉家和慕家的亲事由来,皆因沈家与慕家有旧,靠的是她的关系,结亲的当然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胸口起伏着,剧烈摇摆,一是疼入骨的养女,二是刚认回来的亲女,情感的天秤左右不平着,一时这边高,一时那边高,难分胜负。
“亲事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最紧要的是阿离。”
玉之衡不赞同这话,“琳琅,你扪心自问,若阿离自小养在你身边,以她那异于常人的模样,你这些年还能如此舒心吗?”
“我亲生的孩子,无论什么样子,我都会尽心尽力地爱护。棠儿打小体弱,我养她这么大,难道容易吗?”
凭什么她就应该养别人的孩子,而不管自己的孩子,就算她的孩子是个痴儿又如何,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被激起了这些年刻意压制的脾气,说出来的话不再顾及玉之衡的感受。
“晴雪当年出嫁事,庄子铺子都是我给她置办的,她这些年用的花的都是那些产出,换而言之,用的本该都是我的银子,何来的不易?”
玉之衡听到她说自己有钱时,表情变得有些怪。
成亲多年,他们夫妻之前从未计较过钱财,确切的说,是她有意维护自己丈夫的自尊心,哪怕事实上是自己养着整个玉家,开销着玉家上下的支出。
他的自尊受到攻击,又无力反驳。
半晌,转移着话题,“我知你恼怒,但你且冷静想一想,棠儿不管是性情,还是长相皆是上乘,于你我脸上有光不说,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给玉家增添一份助力。
若是传出去阿离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我岂有颜面?莫说是嫁个好人家,怕是要养在家中终老,累及我们的儿孙。”
“我不缺银钱,我愿意养她一辈子!”
沈琳琅又是一击。
他脸面有些维持不住,似愤怒,似忍耐。
气氛微妙之时,门从外面推开。
晨曦已现,光亮照进。
那朝他们走来的少女顶着一张素面,却艳色无双,不见木然呆滞而妍丽动人。原本空洞的眼睛像是褪去遮挡的黑雾,如拨开云层见月明,露出原本的清濯澄净。
她缓缓近前,似霞光映天,也似花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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