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当下人的听主子的吩咐行事,哪里来的那么多想法和心思。”夏蝉语气寻常地道。
秋露却觉得她是嘴硬,又道:“你是老夫人给大姑娘的人,纵是大姑娘还愿意用你,只怕是夫人也不会同意,你还不如趁早回来,免得到时候难堪。”
她摇了摇头,说:“老夫人把我给了大姑娘,我就是大姑娘的人,大姑娘不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
“你这是何苦呢。”秋露又是一声叹息,“真到了那个时候,旁人还不知如何嘲笑你。你自己回来,大家面上都过得去,岂不是更好?”
“秋露,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她忽然问。
秋露愣了一下,“有十年了吧。”
“十年了。”她似是很感慨,“我才发现,我们还是不了解彼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而是笑了一下。
李嬷嬷还是不退步,不让宝葵进去,“宝葵姑娘,你怎能这么说老夫人?”
“她那种事都做得出来,我……”
“都进来吧!”
里面传来沈青绿的声音。
宝葵白了李嬷嬷一眼,然后挤开对方第一个进去,立在沈青绿身后,关切询问,“大姑娘,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对后进来夏蝉微微点头。
夏蝉心领神会,默默地站在一旁,并不抢与宝葵争风头。
秋露见之,似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低头之时眼底却有一丝快意。
*
一水之隔,仿佛已隔山海。
玉流朱望着水那边的流芳小筑,不知是怀念,还是不甘。
她的身后,是丫环登枝。
登枝和喜鹊一样,皆是打小陪着她长大的丫环,因着她受宠,身边人的地位也卓然于府里的其他的下人,一应衣着装扮气质比之小户人家的姑娘还要体面。
若是以往,便是这般站在她身后,登枝的头都昂得比别人高一些,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与底气。
而今,她们主仆所到之处,人人避之不及,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同丧家之犬。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朝她们走近。
登枝惶惶地看去,一眼就看到两颊都有红印子的玉晴雪。
玉晴雪悲怆着,跌跌撞撞地走近,“棠儿……”
从昨晚出事到现在,这对真正的母女还是第一次碰面。
玉流朱看她的目光再无之前的那种突如其来的亲近,有的只有毫不掩饰的冷意与排斥,甚至还有厌恶。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棠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玉流朱摆了摆手,示意登枝和秦妈妈离远一些。
等到两人所在的距离足够远,远到完全听到她们话说时,才意味不明地问:“当年的事,你真的事先毫不知情吗?”
“我……我当然不知道,全都是你祖母做下的。”
“这么说来,你真的是因为想让我以后照顾阿离,所以才对我好的?”
“我……”
“这里没有外人,你对我不应该有所隐瞒。”
玉晴雪心头一跳,然后把心一横,道:“棠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玉流朱重复着这几个字,重生之前对于这个姑姑独自去看自己的感动,全变成了可悲可笑。
那时候下人将人领到她院子时那看不起人的态度,她如今也都明白了,并非是嫌弃不速之客上门,而是蔑视她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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