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该死,阿离……你实在是不必为了祖母出头,我罪有应得,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
“祖母有错,我不想恨祖母,我也知道祖母的苦衷。”沈青绿垂眸的瞬间,泪珠终于滚落,无声无息,却分外的让人心疼。“祖母你为了自己的女儿,宁愿违背本心,宁愿被人指责。可是你的女儿也有自己的女儿,她也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置所有人不顾。”
“阿离!”谢氏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心惊不已。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环顾一番,视线落在那些还未归置的东西上,“日后祖母与她们同住在静心院,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凡事多留个心眼。”
太多的情绪堆积在谢氏的心口,难受闷堵到说不出话来,唯有泪水不断。
李嬷嬷连忙表态,说自己会好好照顾谢氏。
沈青绿像是放下心来,却还是有些不太安心的模样,道:“府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等会你们搬东西过去,怕是找不到人帮忙,我把夏蝉留下来,也好帮你们搭把手。”
莫说是李嬷嬷,便是谢氏,都感念她此举的好。
她们却是没有看到,她离开时和夏蝉交换的眼色。
将将走出瑞安居没多远,听到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心下了然,眼底划过一抹嘲弄之色。
来人很快追上她,略微喘着气,“大姑娘。”
她慢慢转身,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之色,“可是祖母还有什么话?”
“不是老夫人有话,而是奴婢想听从大姑娘的吩咐。”秋露满脸的恭敬,姿态极低,“奴婢知道大姑娘不放心老夫人,想来定有许多担心,若是大姑娘信得过奴婢,尽管交待奴婢,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你对祖母还是如此的忠心。”她似是很感慨,“怪不得当初你不愿意跟着我,原来是不想离开祖母。”
“奴婢……承蒙老夫人收容,才得有安身之所,心中感激无以言表,唯有忠心服侍。”
“你是个好的。”她声音有些飘,“上回走水一事,我每每思来都有些心神不宁,祖母说那火是她放的,我心里知道她是替别人遮掩。日后你们去了静心院,我怕还有人不死心,还想害祖母,你帮我盯着,若她们有什么异动,你即刻来告知我。”
“大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到。”秋露信誓旦旦着,一副磨刀霍霍要为她效忠的模样。
她表情中全是欣慰,“你若是做得好,我定不会亏待你。”
这话更是一记安心丸,让秋露深信不疑。
秋露满意而去,自是看不到她眼神的变化。
仿佛是刹那之间,由白昼到黑夜,黑夜翻转之时,是更为黑暗的极夜。当她抬头仰望天际时,入目所及的亮不是亮,而是黑暗的异变。
一如人心晦沉。
*
流芳小筑人去屋空,隔水而望时,再也不复之前的明珠璀璨。
沈琳琅怅然着,久久不语。
等到沈青绿走近时,她才回过神来,面上的愁容淡了许多,似是长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你这孩子也不嫌累,让你祖母搬去静心院的事,派个人去知会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别人去说,与我去说,如何能一样。”
沈琳琅动容不已,“你这孩子和我一样,就是太心善。”
沈青绿笑笑。
母女俩并肩而行,同回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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