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都收好后,开始给她拆髻。先是将发饰摘除,然后将繁复的发髻散开,再一点点梳顺。
四下一片安静,屋内暖香柔和。
镜缘上浮雕着花叶的图纹,清楚映着主仆二人的脸。
夏蝉不时望去,每一眼都为镜中那牡丹初绽般的少女所惊艳。
“奴婢觉着慕大人送的药应该也是极好的,那药本身应该没有不妥。”
“他行事不合常理,防人之心不可无。”沈青绿自来心思多,想的也多。
如珠黄般的烛火中,她的五官眉眼越发无法描绘,恰如那浑然天成的美玉流光,已然用言语无语形容所见之人的视觉享受。若为这样的美人,或许再是正直冷清的男子也会有出乎意料之举。
夏蝉日日见,还是见一回惊艳一回。
“姑娘,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
沈青绿下意识抬起眼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如画的眉眼,精致的五官,分明是艳若桃李,气质却淡似白梨,远看浓墨重彩,近看则是淡雅凝香。
夏蝉的意思她明白,定是以为慕寒时被她这张脸所迷,才会私下给她送药。
她自嘲一笑,“我长得再好看,对慕大人那样的人而言,或许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
“怎会?”夏蝉愕然,“姑娘说的也太吓人了。”
还有更吓人的!
沈青绿如是想着,没再说什么。
夏蝉已将她的发梳顺,接着服侍她去妆净面。
一通折腾后,时辰已是极晚。
主仆二人各自安歇,一人在内室,一人守外间。檐下的灯笼与屋里的夜烛默然地奉献着,像是光明的使者。
一夜乱梦,沈青绿睁开眼睛里头都是疼的。
她揉着眉心,想着那乱梦中的荒诞,甩了甩自己的脑海。
或许是心思太杂,也或许是想得太多,她梦到哥哥的脸被慕霖所取代也就算了,竟然还梦到变成了慕寒时。
简直是荒唐!
将将收拾好,宝葵就过来相请,说是沈琳琅一直在等她用早饭。
母女俩用饭时,各处的管事在外面等着。
府里最近事多,一出接着一出,气氛自是不太好,从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紧绷的姿态,以及严肃的表情可见一斑。
她们用完饭,一切收拾妥当后,再让人入内,依次上前禀报,并听从吩咐。
沈青绿旁听两日,今日算是正式接管。那些人见她居于正,而沈琳琅坐在旁边,皆是心中有数。
“奴婢等日夜不停,今早才收针,请大姑娘过目。”针线房的管事婆子上前,将赶制出来的新衣呈上。
夏蝉将衣服接过,让自家姑娘掌眼。
石榴红的色,顺滑光泽的料子,不是她在谢氏库房里挑选的那匹料子,而她应该也看不到那匹料子裁出来的衣服。
“大姑娘若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尽管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改。”那管事婆子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讨好,还有几分忐忑。
这些年来沈琳琅逐渐放手内宅之事,大多数的事都是玉流朱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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