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打在风檀颊边,阴鸷的气息散布开来,“你说是不是啊,风大人?”
风檀身体稳定未动,“大人说笑,小人面丑肤糙,愧不敢受。”
微生弦的气息离开,风檀悬而未放的心却提得更紧,她深吸一口气,道:“萧大人,下官今日无意打搅,只是事出紧急,不得不扰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萧殷时的眸光落在风檀身上,“起身说话。”
风檀慢慢抬头,嘈嘈浊尘如溃决褪|去,在雪屑铺陈着的纷繁花海前,浓厚鲜血在天光里反射成的血镜中,她看见了男人孤绝冷厉的身影。
鲜活生命的惨然流失与艳丽花朵的热烈盛放让人产生了极强的割裂感,这种奇妙的割裂感又因为眼前此人身上独有的冷煞气度而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竟有种诡异到极致的美感。
如同死亡与新生之间横亘着一道过渡之桥,他孑立于桥,身披风雨,联立阴阳,一如山岩恒坚。
萧殷时身量极高,与孟河纳布尔这个异族人相比毫不逊色,天光下潜,光芒在这张极度英俊的脸上映出阴影,衬得轮廓愈发深邃,气度也愈发深不可测。
如果说微生弦的威压是外放刻意的,那么萧殷时给人的压迫感便是内敛无形的,空气都沉重得好似能把人压垮。
萧殷时刀锋般寒冽的眸光落在风檀身上,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来,“何事?”
风檀在这样强大的威压之下将脊背挺得板直,道:“刑部尚书高聿昨日无旨将红袖阁娘子送往萧大人府邸,此事不合律法,下官恳请萧大人能将人送回红袖阁。”
这话惊得在场众人一时间竟没了反应,他们听到了什么?这小地方来的七品小官今日莫不是失心疯了吧?!他这是想要检举大人吗?
一个小小刑科都给事中,今日竟敢在都察院左都御史面前放肆,不是失心疯就是嫌命太长了吧。
萧殷时的随侍孙丞怫然不郁,“大胆风檀,你是说萧大人犯法?”
风檀其实也想过徐徐图之,可林晚舟才十四岁,在萧殷时手中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况且就算她铺陈得再多,萧殷时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目的,倒不如直接明白地将话说出来,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下官岂敢。”风檀抬首,对上男人不辨情绪的眸光,“下官拳拳之心,是为朝廷计,为萧大人计。”
萧殷时眼瞳如同锁链,高大身体迈步迫近时链条在不断缩紧,将她牢牢捆缚在原地。
他停滞在风檀身前不到一尺的距离,低眸近距离审视着风檀,“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计法?”
第3章 对抗
煦暖阳光下园中花圃紫烟朱粉色彩绚丽,夹道旁温泉水声潺潺,花草从中几只雄性孔雀开屏搏爱,一切都美好得像是一场春日幻梦。
而风檀被匿在萧殷时高大身体投下的阴影中,男人强烈的侵略感以及无意间释放的威压,使她如临寒冬。
萧殷时升迁左都御史之位已有五载,这五年并没有磨灭他做锦衣卫指挥使时的杀伐残忍之气度,反而使得这股气质愈发绵韧,仿佛印刻在了骨子里。
风檀定了定心神,回答道:“下官劝大人将林晚舟归还红袖阁的理由有三。其一,朝廷律法严明,官妓隶属朝廷管辖,官员之间的私人交易与律法相悖;其二,身为朝廷命官,萧大人向来端正严明,谨于法令行事,若私纳官妓之名传出,则大人英明全失;其三,林晚舟身份与其他官妓不同,她是风有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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