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晄诏狱开狱以来,也就迎来过两个常驻客,沉泽被囚不过两三年,算不得久,要论谁在大狱住得长久,八年前女祸案那位风家长女不遑多让!诏狱建造在地下不见天日,饶是常人早就疯了,可这位风家长女,数年来不疯不魔,每日自持依旧,倒真是生了副铁血心肠!只不过岁月催人老,不过三十多岁的人,如今头发全白了......”
风檀喉间哽塞,只觉眼前天光大暗,囚室漆沉如长夜,唯有一束光亮下潜,照亮败落蒲团上独坐的先生。
茹苦半生已臻孤绝境界,被皇权压制在黑夜仍可凌寒自曳。
“朱七!”车队前方孙丞一声短喝,打断了朱七的讲话。
朱七看了眼前方,对着风檀摸了摸鼻头讪笑道:“风大人,瞧着应该是大人唤我,咱们改日再聊,改日再聊啊!”
风檀颔首,笑道:“一定。”
......
车行了大半月,阴了数日的天公终于下起了大雪。
天地间风雪苍茫,狂风怒吼,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白色的风暴般肆虐。这些雪花密集而狂野,纷纷扬扬地落下,将整个栈道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之中,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割。
飘飘扬扬的大雪迷得人和马都睁不开眼睛,大雪封路,车队行进得很是艰难。
自帝京出来,车队一路南下,如今已至临漳海域诸海岸附近处的康绛县附近,不过山路崎岖艰险,要到康绛县,还需要大半日的行程。可瞧着这越下越猛的大雪,只怕去康绛县附近的驿站修整一夜的计划不成了。
朱七坐在高头大马上弹了弹肩头落下的厚雪,对着孙丞道:“咱们不能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我瞧着过了这条栈道,前方影影绰绰矗立着一座高塔,咱们今夜就到那休息吧!”
孙丞握紧马儿缰绳,点头道:“你跟随大人在外勘探经验丰富,都听你的。”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车队在暴虐的风雪中终于停在了高塔前。
抬目望去,高塔共七层,塔顶四角各有一只铜铸的海兽,塔身用砖砌成,磨砖对缝坚固异常。塔内有楼梯,可以盘旋而上,只是里面陈设已经有些腐朽。
大雪封山,侍卫们一路走来又冷又饿,不用孙丞安排,已自发地出去拿备好的木炭生火。
暖融融的火光燃起,风檀接过孟河纳布尔烤好了的羊腿肉,咬了一口赞叹道:“孟叔,你瞧瞧,这大半月,大家都累瘦了,只有我被你的好手艺养的胖了不少!”
孟河纳布尔听得眸中泛笑,“多吃些,壮实!”
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像主仆,更像亲人。
萧殷时收回眸光,狐绒黑金披风泛起的光泽衬出他的脸色凉薄阴刻。
塔里没有可以床榻可供休憩,侍卫们又累又困,吃饱喝足之后也不讲究,拥着篝火裹着厚衣就地而眠,十人一队分班值守。
夜半时刻,大雪消停,风声在塔外呜咽。
忽闻婴儿哭泣声隐隐传来,“哇哇......”
“什么、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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