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檀寻了处窗边位置坐下,为阿日斯兰倒上一杯热水,又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头微皱,道:“我怎么觉得愈发烫了?”
阿日斯兰饮下风檀递来的热水,一饮而尽后道:“无妨。小时候拉弓上马训练时经常受伤,最严重的一次被二哥暗算捅穿了肩膀,那回烧得可比现在烫得多。”
风檀捏着茶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阿日斯兰看她意态飘散,伸出手掌在她跟前晃了晃,道:“怎么了,又心疼我啦?”
风檀道:“是啊,你的苦难,我都心疼。”
阿日斯兰手指缓缓掐紧茶杯,在烛火中认真盯着风檀的脸颊,道:“风檀,你怎么这么爱说情话啊?”
他的轮廓在暖光中格外得清冽干净,风檀忍俊不禁道:“从前在六科廊当差的时候,我有个要好的兄弟叫做晋安,他说我刀子嘴,我如今也才知道,我这张刀子嘴,还能吐出甜蜜饯。”
阿日斯兰噗嗤一笑,适逢小厮递上来饭菜和熬好的汤药,热气蒸腾的饭菜飘着香气,阿日斯兰对着风檀道:“啃了两天野果子,可算是能正经吃一顿了。”
头顶烛光微微摇曳,两人用饭时唠了会儿时过往,风檀讲从宫廷往事到朝堂官场,阿日斯兰讲从绿植丰沛的草原到荒凉又罕无人烟的大漠。
烛泪一滴滴落下,烛身渐燃渐短,风檀看着愈发黯淡的烛光,面上无事,心脏却愈纠愈紧。
直到萧殷时的声音从二楼木梯处落下,“吃饱了么?”
第129章 猎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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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殷时站在二楼楼梯口处,格外高大的身躯趁得身后随侍有些矮小。他用俯视的姿态漆眸攫住风檀,神情晦暗,整个人有种不可名状的可怖感。
风檀咀嚼完最后一块小笼包,方抬眸看向他,眸色清冷,未有波澜,显然是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
一次伏击不成,第二次的反扑会来得更迅捷更猛烈,让人完全无处可逃。
与萧殷时交手这么多次,他的阴暗脾性她算是已经悉知。
阿日斯兰未经历过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自然没有风檀的城府深,他下意识提起手边长剑,站起身来将风檀护在身后,冷叱道:“萧殷时,强扭的瓜不甜,你若是真心爱护她,就该心疼她的苦难,让她走她愿意走的那条路去!”
萧殷时一步步走下台阶,还未痊愈的脚踝伤口让他走路速度变慢,他看着风檀,眸底墨色浓稠,喉间溢出冷笑,“众生各有其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是我的道。”
萧殷时的道是走不通的,他自己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吗?他早就意识到了。他的爱没有阿日斯兰宽阔无私,他的爱自私又狭隘。轮回至第九世的愿望,他只要能日日看到风檀。
他苦心孤诣求得只有这个人,他才不管违不违反天道,违不违反她的意愿。飞蛾扑火,向死而生,他窥探到了天道,却不知天道意欲让他为何。他几生都在寻求一个答案,答案就在风檀身上。
风檀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就该还他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
萧殷时秉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薄唇吐出的字眼透出来的都是不近人情的冷漠,“风檀,害怕么?”
第一次与萧殷时交手时,他便问风檀“害怕么”,那时候风檀无所倚仗,回答“怕”;后来在临漳海域后他再度问她怕不怕,她那时回答“不怕”,因为那时的自己对于萧殷时来说是一个有用的人,他不会摒弃手里锋利的刀。
而如今,风檀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她能做的只有为阿日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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