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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檀搁下白瓷茶杯,道:“请她进府。”

*

正如守门小厮所言,妇人浑身都被血浸透,深紫色的褙子成了暗褐色,头发几缕黏在脸上,露出的半只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却亮得吓人,像荒野中夜枭的眼。

冷雨裹着血腥味扑进大堂,风檀在妇人面前站定,道:“柳娥?”

在月前的贡院会试中,柳娥曾当庭举报丈夫李秀才夹带小抄,风檀识人能力颇强,尽管此刻柳娥形容狼狈,她也认出了她。

她们见过一面。

柳娥跪倒在风檀脚下,右手撑地的指节深深抠进砖缝,左手仍紧握着行凶用的剪刀。

剪刀原是闺阁中裁缎的物什,此刻刃口还挂着血水与肉丝,在堂外银丝般的冷雨作背景下泛着冷森森的光。

她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被冷雨浇过的湿发间有淡红色水流沿着眼角滑落,乍看如同她眸中流出的血泪,“风大人,我杀人了......但我有冤。”

她并没有哭,也没有嘶声厉吼,而是用一种极其缓慢且冷静的语气道出事件原委,“那日我检举李挺科举舞弊,李挺下狱受戒归家后,将我悬于梁下倒挂鞭打,忍了很多年,我实在忍不下去了......风大人,我忍不下去,所以我方才趁着他午间熟睡,用这把剪刀一点点刺入了他的喉咙,他的胸口,他全身的每一处。”

她闭了闭眼,用一种释然又快慰的语气道:“他死了。”

柳娥俯身再跪,垂首时散乱湿发间,果然有一片可怖的青紫鞭痕和凝固的血痂,“大人,他死有余辜,可我不想死,请大人救我。”

柳娥的父亲是名私塾先生,在父亲的职业影响下,她每日都能跟着前来学习的学子共同修习功课,她识了字,读了书,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下拿到了禁书《女学》,她读过风有命的思想,但也遵循当世伦理嫁给了李挺。

然婚后李挺因她一年无子对她非打即骂,骂她是下不出蛋的母鸡,整天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徒有知识进脑子,没有孩子进肚子,她还有什么用处。他不允许她再看他的书,甚至后来在科举对女子广开大门时,将她绑在家中,让她错过了三年前的大考。

遂柳娥不忿,压抑的心火日夜烧灼着她,这才有了月前她检举丈夫科举舞弊一事。

柳娥有智慧,有心机,困于后宅也生出继续想飞的羽翼,她可以选择悄无声息的毒杀丈夫,却不知为何用了这种惨烈的方式去虐杀他。

如今命案已铸,她不会傻到等着衙门来捉人。从前不是没告到过衙门,衙门官员的话术她已经熟背于心:《大晄刑典》有云,夫殴妻非折伤勿论。即便真有殴打,也须妻自告乃坐,且减凡人二等。你丈夫是读书人,怎会无故施暴?想来是你不守妇道,惹恼了丈夫才招致教训。

所以柳娥选择投案自首,也要选一个可能选择护住她的人。

青灯光晕落在柳娥血污狼藉的脸上,唯留着一双含着血色的双眸仰视着风檀。

风檀当然看出她的目的,柳娥要利用她。但她又何尝不需要一个改革的巨大推手呢?

自三年前重兵压境迫使朝廷被动接受改革后,她们的步伐便受到当权者或者说是既得利益者们或明或暗的阻隔。如今第一场科举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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