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然后呢?”
那乡人摸摸脑袋,他哪知道然后的事呢,那神宫里的事,哪是他们这种人能够接触到的。
画面一转,乡野间质朴宁和的景象一变,成了河边茶水亭里热闹的场景。
此处为江南路漕运汇聚之处,力夫健妇来往不绝,偶尔会花上一文钱喝上那么一杯劣茶,解解渴顺便听茶亭主人说些稀罕事。
今天说的这桩稀罕事,便同曾经神宫里那位大名鼎鼎的女冠有关。
这女冠法号“灵照”,生得便是仙姿佚貌,从小在神宫诸位道人座下修习仙家妙术。
那茶亭主人一指路边界碑旁的梧桐树:“喏,我们这儿原先是没有这树的。”
“只有一个日日在码头眺望的痨病鬼,姓吴。”
江水浩浩,江水汤汤,知我良人,今在何方?
女冠灵照一次随师父外出,本是要去广南路为今上寻得祥瑞,却恰巧在这船舶往来处遇见了一个形销骨立的男子。
她一见那男子摇曳不定的命星便叹了口气:“此处风大,先生体弱不宜久留。”
那姓吴的痨病鬼掩面咳了两声:“多谢小道姑关心,无妨,我在此处等我娘子。”
灵照望着他早已寂灭的夫妻宫默然:“先生娘子所去何方?”
“不知何方。”
“可有归期?”
“未有归期。”
他又咳了两声,暗红色的血液在宽大的袖袍上绽开朵朵梅花。
灵照不忍:“既是如此,又何必苦苦等待?”
那吴姓男子惨然一笑:“我与娘子青梅竹马,共誓鸳盟,可有一日,市井中忽然来了几位穿金戴玉的大人物,四处搜寻貌美妇女。”
“我娘子,我娘子硬生生被他们抢上大船,不知往何处去了。”
“我日盼夜盼,若不是家中尚有高堂,只恨不能投身这滔滔江水,流过每一处地脉,去寻我娘子。”
“如今高堂已驾鹤西去,我这衰体残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许是顾虑到面前只是一个约莫才8岁的孩子。
他兀自喃喃道:“若娘子有朝一日重回故地,只希望她不要因此伤心才好。”
灵照与师父要乘的大船来了,师父在一旁催促,她人小小一个,却示意那吴姓男人低下头来。
“我久居神宫,这些年修行也有所小成。”
“或有一法,能使你夫妻重逢。”
那男子目光中咻地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当即跪倒匍匐在地,高声道:“还请道姑怜我!助我夫妻重聚!”
她袖中拂尘一甩,来往行人好奇地投来目光,也没见有如何变化,众人纷纷打趣:“看来小道姑还是道行未成,再多修行几年吧!”
可就在她离开的第三日,那再次来到江上的吴姓痨病鬼,忽地呕出一大口血,就此软倒在地,死之前目光依然望着奔涌不息的江水。
众人皆惊,连忙伸手欲扶,谁知下一刻,那男子便原地化成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淡紫桐花层层叠叠,芳华摇落,诉尽相思。
而这还不是最奇的,最奇的是,约十日后,一只羽毛杂乱、翅膀带伤的比翼鸟跨越茫茫烟波而来,它的脑袋眷恋地靠着桐树枝干,泣血啼鸣,渐渐没了声息。
它的身躯融进了梧桐的树干间,仔细看隐约能看见树心处的鸟儿模样。
有人立即联想到了前些时日,这吴姓男子遇见的女冠,纷纷奔走相告。
总听闻世间有神人,也知道神宫里有许多道行高深的道人,可这种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神奇事儿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消息传回神宫,众道士皆惊。
这算什么?假神宫里出了个真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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