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还有无数伤痕。
这时她的家人起身,谢明珠以为他们会脱下衣裳给她蔽体,谁知道动手的竟然是她的父亲,两眼通红,毫不犹豫就伸手朝她本身就满是伤痕的脖子捏去。
她娘和兄嫂们反应过来,正欲去劝,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又停了下来。
好似姑娘失了身子,就有辱他们家这已被抄家了的门楣。
所以姑娘必须死了,只有死了,用血才能将这门楣上的屈辱擦干净。
谢明珠看得心惊肉跳,有那一瞬间她想站起来阻拦,可是怀里抱着的孩子提醒了她。
她不是一个人,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如今,她只能自保,不能怪她自私。
而且她们之前,不还嫌弃自家这队伍满身尿骚臭味么?
姑娘死了,还真没有一个人去阻拦,好似大部份都觉得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她爹掐死她,理所应当。
她死后,她娘才抱着她的尸体哭。
可这会儿又有什么用呢?
呜呜咽咽的哭声里,后院门再度被打开,驿卒扯着嗓子问:“谁是娇杏的家人,过来,娇杏伺候老爷有功,给你们酒菜来了。”
原本还不耻于女儿没有已死保清白的李家人,在听到酒菜二字后,忽然站起身来,“我们,我们是娇杏的家人。”
驿卒见此,将一个干净的食盒递到此,“拿去吧,你们家姑娘伺候我们爷几个高兴了,赏你们的。”
说话间,目光不断搜寻,见到那个刚才被送来的姑娘已死,冷哼一声,“小贱人,还敢咬人!死了正好省得老爷我亲自动手了。”
食盒到手,那娇杏的家人哪里顾得上骂她不知廉耻?饿极了的一家人也顾不得讲究,伸手就往那香喷喷的酒肉里抓,吃得津津有味。
酒肉的香味就这样在后院里飘散,刚才被掐死的那位姑娘的家人,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原本抱着她的尸体哭的母亲,这会儿哭得更伤心了。
萧云时却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小声询问,“母亲,他们会不会后悔,不该将那位姐姐掐死?”
“应该已经后悔了吧。”谢明珠看到对方的兄嫂这会儿看他们父亲的眼神,已经带着些埋怨的意思了。
二月下旬了,夜里还是有几分寒凉,且快天亮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小雨。
这时候马厩下面那方狭窄之地,就显出了价值来。
但是那些人还是怕脏,他们仍旧不愿意到马厩这边来,硬撑着淋雨。
等早上要启程的时候,有的小孩老人就开始咳嗽。
谢明珠倒也不怕,反正他们家臭,被安排走在最后,也不怕对方传染他们。
不过却意外发现,昨晚一宿没被送回来的那几个年轻姑娘,如今不用上脚镣了。
坦白地说,脚不用挂脚镣,还是叫人羡慕。
不过谢明珠见解差们时不时骑着马路过伸手掐一把胸,摸一把屁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哪怕她是现代穿越到此处的,仍旧有些接受不了。
更不必说,翰林院翰林院纂修那帮男流放犯了。
这会儿他们把鄙夷谢明珠一家的眼神,转移到了那几个姑娘身上。
可说到底,那些姑娘又有什么错?谁不想活着呢?
不知不觉中,这流放队伍里,就划分成了四个帮派。
一部份是宁死不屈的人家,当然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比如第一夜那场小雨后有人感染了风寒,他们不愿意求解差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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